這個話題有點深入，姜沅不確定，她和莫向晨現在的關系是否適合推心置腹。
但看得出來莫向晨是真的想幫她，他情商很高，在圈里這麼多年，更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現在他已經越界，他自己也清楚。
“他的身份信息是出道那年才有的記錄，出道之前的履歷沒人能查得到，這麼多年，都沒人查到。而且他的性格……他這個人太冷，城府太深，沒人看得透，姜沅，你真的確定，他對你像你對他一樣嗎？”
姜沅沉默了。
凌霍有秘密，她一直都知道，她不太在乎這些，但莫向晨的話提醒了她。
她現在和凌霍，到底算怎麼回事？
走心？還是只走腎？
她的沉默，在莫向晨那里成了默認。
他停頓許久，再次回到最初︰“你玩不過他。想抽身的話，盡早。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因此找你麻煩或者為難你，我能幫你……”
莫向晨的聲音突然飄遠，姜沅耳邊的手機被人抽走。
她猛地回頭，看到凌霍陰沉的臉。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又听到了多少，此刻周身散發著冷氣壓，盯著姜沅，嘴角扯起極冷的弧線，話是對著電話說的。
“憑你？”
帶著刺人的冰冷，高不可攀的輕蔑。
他直接掐了電話，看著姜沅的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將手機塞回她手中，轉身的背影都帶著冷意。
估計怕她被凌霍發現有危險，莫向晨的電話很快追過來。
姜沅突然覺得頭疼，不知道被風吹的還是被這事鬧的。
她接了電話，簡短地跟莫向晨說了幾句，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他生氣了，我去哄哄。”
莫向晨就沒說話了。
姜沅掛了電話回到房間，只來得及看到關上的大門。
她跑過去打開門，保鏢一見她這副樣子立刻自覺把眼楮挪開，非禮勿視，老板娘更不能視。
凌霍已經走進電梯，看都沒看她一眼，姜沅想追過去，電梯門毫不留情地合上，隔絕視線。
“……”
姜沅給小胖發了條信息交代了一聲，回到房間坐下來，一靜，覺得頭更沉更昏了。
八成是發燒了。
她爬回臥室床上，讓欣欣幫她帶藥，手機一脫手，趴著很快就沒意識了。
睡了不到兩個小時，生生被門鈴拽醒，姜沅開門放欣欣進來，量了體溫，38.4度，果然發燒了。
這會兒難受得比之前還厲害，她撐著力氣勉強吃了幾口粥墊了墊肚子才吃藥，然後躺下再次不省人事。
欣欣一邊打電話幫她請假，一邊弄冰袋給她物理降溫，忙里忙外。
女主角不在，拍攝進度被迫臨時調整，其他演員的戲份被提前，凌霍拍完幾場和其他人的對手戲，就回到休息室休息。
小胖中間不時跟欣欣通個信，看姜沅的情況。到中午姜沅還沒醒，他把大廚做的清淡的粥和小菜送回酒店，再跑回片場。
凌霍整個上午氣壓都很低，小胖也不知道兩個人這是怎麼了，一個突然生病，一個明明已經可以收工，看還在片場耗著。
擺飯時他覷了覷凌霍的神色，狀似不經意道︰“姜老師燒還沒退，吃了藥暫時沒效果。欣欣說如果下午還不退，就送她去醫院。”
凌霍沒反應。
小胖又說︰“應該是昨天被凍狠了，女孩子體質弱，泡那麼冷的水身體肯定受不了。”
事實上，姜沅體質很好，昨天在片場下水反而是小事，要緊的是後來在浴室被凌霍翻過來覆過去折騰的那幾個小時。
後來浴缸的水都涼了，一邊出汗一邊受涼，不生病才怪。
凌霍還是沒說話。
小胖就不再多嘴了。
發燒的時候很痛苦，只有睡著才不難受，但睡不踏實，隔一會兒就會醒一次，反反復復。
欣欣給姜沅貼退熱貼時看到她滿身的曖昧痕跡，還有膝蓋上的兩塊青紫，目瞪口呆。
不敢多看，紅著臉飛快貼好，把被子蓋上。
小胖很關心這邊的情況，隔一個小時就在微信上問她一次。
欣欣在群里看到別人說，今天姜沅不在，收工很早，尤其是凌霍，早就拍完了。
但直到下午也沒見他回來，欣欣不免暗暗腹誹，他把人折騰成這樣，怎麼一點都不關心。
五點多欣欣硬著頭皮把姜沅叫了起來，睡了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再這麼睡下去越睡越虛。
姜沅跟個行尸走肉一樣，被她拖出去窩到沙發里，捧著溫度剛剛好的粥喝。
喝了小半碗，有了些精神，說想吃冰淇淋。
欣欣不敢給她吃︰“你現在發燒呢，抵抗力很差，怎麼敢吃這麼涼的東西？”
姜沅義正言辭道︰“吃冰的降溫啊，和你的冰袋是一個道理嘛，而且冰淇淋從里面降，比冰袋外敷的效果還快，對不對？”
“真的嗎？”欣欣覺得哪里不對。
“當然。”姜沅堅持。
兩人爭執不下，欣欣狐疑地拿出手機搜索︰發燒吃冰淇淋能降溫嗎？
姜沅試圖阻止︰“不要相信白度，要信我。”
“我用的不是白度。”欣欣躲開她的手。
“……”
學精了，不好騙了。
姜沅支著頭懶洋洋地問︰“凌霍還沒回來嗎？”
欣欣邊搜索，邊不太高興說︰“沒有。凌老師已經收工了，不知道在外面干嘛……”
姜沅倒是沒不高興，也沒因為凌霍明明有時間但不回來陪她委屈。
老男人生氣呢，還沒哄好，怎麼可能回來看她。
想到凌霍一臉冷漠其實暗暗在鬧別扭的樣子，她沒忍住，想笑。
“在外面鬧脾氣呢。”
剛說完，門就打開了。
姜沅還沒看見人，就反應敏捷地秒速往沙發上一倒，一副虛弱得不行的林黛玉樣子。
聲音虛弱又可憐巴巴︰“好難受啊……”
欣欣都驚呆了。
剛才不是還生龍活虎問她要冰淇淋差點和她吵起來嗎？
第33章 三十三根腿毛
姜沅背對著門口，仿佛不知道有人回來似的，巴巴地問︰“凌老師怎麼還沒回來呀……”
尾音那個低落，那個委屈，欣欣一個女的听了都心軟，想幫她抱在懷里哄一哄那種。
她一邊在心里震驚厲害厲害，一邊瞄了凌霍一眼。
凌霍的臉色卻看不出什麼，他進門，脫下黑色大衣遞給小胖，視線和早上離開時一樣冷淡，不帶情緒地向客廳掃了一眼。
太冷了，欣欣也不敢說話，正猶豫著是不是應該配合著假裝提醒一下姜沅。
凌霍徑直朝這邊走過來，欣欣趕緊讓開。
男人身上的掠奪感一靠近便能感覺到，姜沅虛弱地闔著眼皮，眉尖輕蹙。
裝了一會兒，熟悉的氣息一直在，卻沒動靜，凌霍既沒叫她，也沒理她。
姜沅睜開眼楮回頭——這一回頭也是帶著戲的，眼皮憔悴地半睜不睜，有氣無力。
凌霍站在她身後，冷冷的臉色和冷冷的聲線︰“演夠了？”
不愧是影帝，演的這麼好他到底從哪兒看出的破綻？
“你怎麼知道我是演的？”姜沅坐起來，仰著頭看他。
她燒還沒退完，臉色是真的有些蒼白，嗓子也是真的啞，平時的健康紅潤和精神氣兒都沒了，即便不演也是叫人心疼的。
小胖為兩個人也是操碎了心，怕姜沅不知道凌霍冷臉的原因，在後面小聲提醒︰“姜老師，我們在外面，听到你們說話了……”
想到姜沅那句調侃的——“在外面鬧脾氣呢”。
欣欣立刻一哆嗦。
雖然確實是鬧脾氣，但也不能直接說啊，說也就算了，還剛好被听到……這不得更鬧了嘛。
哎。生活不易，胖胖嘆氣。
被拆穿，姜沅也不見一點羞愧之色，細細軟軟的手指搭在凌霍手腕上，把他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額頭。
也不說話，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燒沒燒，是不是裝的，你自己摸吧。
凌霍的掌心一向是熱的，灼人的溫度，但今天，姜沅額頭的熱度顯然比他的體溫要高。
凌霍的手放了兩秒便收回，轉身。
姜沅立刻拉住他借力起身，跪在沙發上，手臂環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口。
凌霍一身都是從外面帶回來的涼意，胸口很快被她還在發熱的臉頰烘熱了一塊。
剛好在心口的位置。
“想你了……”姜沅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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