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他生的又高又大,眉目俊朗才問了句,沒想到竟連媳婦兒子都有了。
那姑娘覺得丟死人了,忿忿道︰“都有家室的還跑來做什麼?”
周邊又是一通笑,殷綺如嘖嘆道︰“你這可就不厚道了,誰說只準沒成婚的來園子里玩了?”
那姑娘羞紅了臉,佟三姑娘探頭看了兩眼,又道︰“你瞧他邊上站的那個,那個穿絳紫衣裳的,仿佛是毅國公家的世子呢!”
眾人又涌到前邊,是看見那黑衣裳旁邊站著個紫衣裳的,略矮半個頭,兩人正在說話。
慧容立刻豎起耳朵來听,剛剛在席上那毅國公夫人就老同她說話,還總夸她來著,一听說是毅國公府的世子,慧容的心思早就飄過去了。
殷綺如見映容不說話,直接過去把她拉到前面來了,“我們在這說話呢,這麼有意思的事你都不來。”
映容點她額頭一下,“看把你給興奮的,臉都要笑歪了,你還當什麼大家閨秀,該去拉縴保媒才是。”
佟三姑娘拍手笑道,“你這話說對了,她就是個當媒婆的料。”
又有人問了句,“荀尚書和傅侯爺在哪呢?”
滿京城最大的兩個黃金單身漢,難怪這些姑娘們眼里都冒精光!
殷綺如擺擺手,“這里邊兒沒有,那兩個多金貴,能見著都稀奇,你以為他們會跟這幫毛小子一處玩去?”
那姑娘嘆口氣,難掩的失望。
第十六章
這邊說說笑笑的,對面也沒消停。
“那是佟家姑娘吧,果然好看!”
“好看與你有什麼關系,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看看還不行了,瞧你那樣兒,又沒看你家媳婦。”
“唉唉唉,那個站在欄桿邊上的是誰?我看到現在就她最好看。”陳家公子激動的喊了一句。
“你小聲些,喊什麼喊,怕對面听不見啊?”
“那個是余家的大姑娘。”
“余家?是昌順伯那個余家?”
“正是,正是。”
*
毅國公府的兩個公子霍成和霍欽正靠在欄上說話。
霍欽便是那黑衣高個的,身形挺直高大,相貌也俊逸,看著氣宇不凡,但是一張臉面無表情,眉眼陰騖,給人一種孤僻敬而遠之的感覺。
霍成看起來就要好相處多了,一看便知是老實憨厚,安分純良的人。
霍欽雖是二房的兒子,但年紀比霍成要大三歲,霍成自幼很是敬愛這個大哥,但是他母親毅國公夫人總是看二房不順眼,覺得二房是來爭家產的,一直叮囑霍成少和二房來往。
“大伯和伯娘不是說要給你訂親嗎?可挑好人家了?”霍欽問道。
“還沒呢,母親說要給我挑一個好的,我听父親母親的吩咐。”霍成仍是憨乎乎的表情。
霍欽只是笑了笑,“伯娘對你期冀甚高,你又是國公府的世子,自然要給你尋個出挑的媳婦,我是一直盼著喝你的喜酒呢!”
霍成眯著眼笑,又道︰“大哥才得了嫡長子,也是件大喜事。”
霍欽背著手,微微一笑,神色還是淡淡的。
另一邊的廂房院子里,歇著各家的夫人們。
毅國公夫人卻沒歇,她跑去找趙氏了,說是有意思同余家結親。
趙氏是一臉茫然,本以為飯桌上幾句話不過是逗個樂打個趣兒罷了,哪成想這毅國公夫人真有這個意思。
不用問,也知道她看上的是慧容。
毅國公夫人拉著趙氏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趙氏就生硬的陪著笑。
這心里怪不是滋味兒的,那慧容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
前頭剛退了定安侯府的親事,轉頭竟入了國公夫人的眼。
雖說毅國公家如今也只是閑散爵位並無大權,不過跟余家比起來可強太多了,比定安侯府也好不少。
趙氏一直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希望表情看起來不要那麼僵硬。
要是現在霍家看上的是映容,她保準比花笑的都燦爛。
可人家看上的是慧容,趙氏也笑不出來了。
慧容要是嫁到霍家,那就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夫人,將來的國公夫人。
映容的婚事只怕比不上慧容了,往後見她都要矮一頭,這叫趙氏心里實在不平。
毅國公夫人說了半天,趙氏也沒給個準話,只說回去同伯爺和老夫人商量商量。
毅國公夫人連忙表態,婚姻大事不可隨意,商量是應該的。
面子是給了,只是心里卻不是這麼想的,臨走的時候表情極是復雜的看了一眼趙氏。
她知道趙氏不是慧容的親娘,但估計她也沒那個本事拿捏慧容的婚事,此番同趙氏說這事,也不過是借著趙氏的嘴告訴昌順伯府罷了。
她家成兒性子憨厚,若再找個靦腆含蓄的媳婦,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得找一個樣樣精煉,事事能干的媳婦來給他打點一切,這樣她同公爺也就能放心了。
原先听說慧容跟定安侯家退了親,毅國公夫人還怪嫌棄的,不過今日見到真人,實在不錯,真是能干妥貼,又會說話,長的也漂亮,她家成兒想來也會喜歡的。
至于余家,哼,斷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余家如今的情勢,有爵位的人家能有幾個瞧得上
只怕余家都要到下邊的小官里去找女婿了。
他們霍家給了這個面子,余家那還不上趕著答應?
*
姑娘們還在湖邊嬉笑著,吵的映容有點頭疼,剛剛席上又吃了兩杯酒,越發覺得頭暈腦脹的。
映容同殷綺如說了一聲,讓她幫著照看照看黛容,便起身進了園子里,想著去趙氏的廂房歇歇。
剛剛在席上,攜素和拾翠一直站著伺候,飯也沒來得及吃,散了席映容就叫她們去吃飯了,又想著反正自己要出來玩,也不急著要人,便囑咐了她們多歇會。
這會子倒是後悔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荀家的園子又大,她又不認識路,走來走去也找不著出去的道,本想順著原路走回去,一回頭,更是傻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亂了,連來時候的路都記不清了。
映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園子里打轉,心里萬般的後悔,也只能安慰自己全當散步消食了。
反正到處走走,總能踫上一兩個丫鬟婆子的,這偌大的園子總不能一個人沒有吧?
見到人就好辦了,叫人領她出去就是了。
走著走著,轉到一處假山邊上,映容踱著步子思索往哪走。
忽而听得假山另一邊傳來男人的聲音,“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急,盯緊點就是了,別聲張出去。”這個聲音比起剛才的聲音要更低啞深沉些,明顯不是一個人,“先看看宮里的意思,咱們不必搶著出頭。”
映容立刻後退一步,緊緊貼在山石壁面上,一動不動。
這情景,怕不是撞見人家密談要事了
映容哭喪個臉,大氣兒都不敢出。
真是倒霉,現下只能悄悄躲著,等那兩個人走了再出去。
兩個男人還在那邊說話,不過說的什麼也听不大清。
約摸過了半刻鐘,兩人談話的聲音漸漸停下來,听起來應該是走了。
映容緊張的心口直跳,但是又不敢確定,為了保證安全,她多等了好一會才悄悄邁了個小碎步,伸頭探查一下,見著確實沒動靜了,才敢放心大膽的走出去。
剛邁開步子,迎面就撞到個男人身上,眼瞧著差點撞人家懷里了,映容飛速的伸手推了一把,尖叫一聲退開好幾步,抵在假山壁上直喘氣。
那男人皺著眉看過去,一臉的不明所以。
他還奇怪呢,還以為是哪個投懷送抱的女子尋到這來,使這些旁門左道的法子引他注意。
這麼一看,好像不是,那姑娘嚇的夠嗆!
那男人雖是一身劍袖常服,卻自有威儀,一步步逼近過來。
他肩身寬闊,體格精健,個子很高,走到映容面前,已經完全把映容的身影給遮住了,襯的映容瘦弱的跟只兔子似得。
映容頭都不敢抬,許是因為緊張,眼楮眨個不停,睫毛的剪影在灑在臉上撲閃撲閃的。
走近了這麼細細一看,竟覺得面前的女子有些熟悉。
記憶也是朦朦朧朧的。
又看了兩眼,直到看到映容右眼下的一顆淚痣,點在白皙的皮膚間格外顯眼。
他才驟然反應過來。
原來是她!
如今長開了些,一時間竟沒認出來。
“你在這站多久了?”他問。
“沒有,沒有多久。”
男人輕壓眉梢,“你在害怕?”
映容沒有回答,定定心神,站直了身子。
他又問,“你是哪家的”
“王家。”映容面不改色一本正經道,反正今兒來了許多姓王的,他哪知道是哪個王家。
“騙人,”他很肯定的說,又逼近了半步,眯著眼,“你是昌順伯府的,是余二姑娘吧?”
靠!
此刻映容的心里想法只有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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