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知枝拿著他給的糖,一臉茫然,“給我糖干嘛?”
她不是說她已經吃過了嗎?
“飯後點心。”
“……”吳知枝蹙眉,隨後收了糖,回身喊了一聲,“寶妍,你怎麼走那麼慢?快跟上來。”
“知知姐。”听見吳知枝召喚的康寶妍立刻跑了上來。
蔣南山跟康寶妍是一個班的。
康寶妍是典型的溫柔學霸,就坐在蔣南山前面,天天無怨無悔風雨不改地替他寫作業背書包,從不抱怨一句,過得那是十分的甘之如飴。
“寶妍,你數學作業借我一下。”她們在隔壁班,數學老師都是秦霜,因此作業進度一模一樣。
今天第一堂課是秦霜的,吳知枝不敢交白卷,免得下課秦霜找她聊人生哲學。
“好。”康寶妍爽快答應,不,應該說,她就從來沒有不答應的時候,把數學作業從書包里掏出來,給了吳知枝。
“你要寫作業?”蔣南山問。
“我不寫躲得過你們的秦老師麼?”吳知枝反問。
蔣南山挑了下眉,無話可說,轉頭去問康寶妍,“寶妍,我的作業你幫我寫了嗎?”
“寫了。”她把他的作業拿出來,十幾科,全是她寫的。
吳知枝一看,震驚了,寫一兩科也就算了,居然十幾科全奴役她一人,太不要臉了吧?
卷起手里的數學作業,打了蔣南山的頭一下,“你丫太不要臉了吧?讓寶妍給你寫這麼多,耽誤她學習了怎麼辦。”
“她自願的!”蔣南山一臉理直氣壯。
康寶妍也跟著說︰“是啊,知知姐,我就當是題海戰術,多刷點作業,不累的。”
“你丫就是人太好了。”
听了吳知枝的話,康寶妍立刻把頭低下去了,她的外形是非常清純漂亮的,總扎著規規矩矩的馬尾辮,整潔雪白的校服,一看就知道是個克勤克己的好女孩。
當然,她的內心也跟外表一樣單純明淨,但好像患了一種傳說中的老好人病,只要誰對她提出要求,她幾乎不拒絕。
吳知枝有時候都挺同情她的,總犧牲自己的時間或選擇成全別人的快樂,過得實在累,但有時候,她又會不由自主想拜托她做點事,因為明白她這個人不會拒絕和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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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來自少年的羨慕
進了班級,吳知枝把書包放下,周圍一片都是低著頭在奮筆疾書的學生。
果然秦霜還是有一定威力的。
陸焉識還沒來。
蔣青弈也還沒來。
吳知枝沒多想,拿出套卷子就開始抄,各種鬼畫符輪番上陣,填了一張大概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數學卷。
早自習很快就要結束。
忽然,過道對面啃豆沙包的李莎喊了一聲,“啊!洋妞跟陸焉識……他們兩……”
又打架了?
吳知枝猛的抬頭,就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里。
前面的陸焉識俊臉白淨陰沉,後面的蔣青弈鼻青臉腫。
如果是打架,很顯然蔣青弈這次又被花式吊打了。
但……很奇怪。
雖然看樣子像是剛剛打完架沒多久,但兩人之間的氣氛並沒有那種剛剛打完架恨不得將對方挫骨揚灰的劍拔弩張感。
吳知枝張了張嘴,“你們兩……又打架了?”
陸焉識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直接趴桌上戴耳機閉目養神。
“……”這小子,拽得真讓人蛋疼啊。
“不是我們兩打架了,是我們兩跟外班的打架了。”蔣青弈坐下,抹了把唇角的血絲,倒抽一口冷氣,“操,居然破皮了。”
“怎麼回事?你們兩一起跟別人打架了?”李莎問。
這件事,怎麼听怎麼玄幻,這兩不是一直水火不容的嗎?還有一起對抗外敵的一天?
“哎,別提了,就是隔壁班那幾個狗雜碎,他媽的,非把單車停在我們班,我說了不要停在我們班,我們那位置都不夠放了,人家就來找事了,好幾個人呢……幸好陸焉識經過,搭了把手,不然我這臉就要破相了。”
“……不好意思,你的臉已經破相了。”李莎樂。
“什麼?”蔣青弈大叫,趕緊催李莎拿個鏡子看看,“鏡子給爺看看,我看看都給打成什麼樣了。”
“四個字,鼻青臉腫。”李莎遞出了鏡子。
瞬間換回了蔣青弈倒抽一百口冷氣的聲音,“嘶……給我打成這樣了,我的臉啊,知知……”
被喊名的吳知枝嘴角抽搐,“不想老挨打,去管人家干嘛?他們愛停就停,回來在告訴老班不就行了?”
“那不行,我可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況且我又沒做錯,我們班確實沒位置了,他們要是把位置都佔了,那我的單車停哪?”
“……”吳知枝扶額,“所以說你智商欠費,不會等他們走了後再把他們的車拖出來扔在過道上麼?”干嘛非要迎面去挑釁好幾個人,這不是明擺著欠削麼?
“不。”蔣青弈氣哼哼,“我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
“喲,你還挺有原則。”
“當然了,我無愧于心。”蔣青弈抬頭昂胸,自有一套自己的天真理論。
吳知枝︰“……”
二貨還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啊。
蔣青弈說完,還不忘剛剛救過自己一命的陸焉識,看了他一眼,笑道︰“新來的,這次謝了。”
新來的沒理他。
然後兩人就這樣一笑泯恩仇了。
當然,這只是蔣青弈單方面的一笑泯恩仇,陸焉識,還是那個離經叛道軟硬不吃自帶一股不好惹氣息的刺頭少年。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補作業保命要緊。
“下節課是秦霜的,你還是趕緊把卷子做起來吧。”吳知枝丟了自己的卷子過去,提醒蔣青弈快點抄。
“對哦,我作業還沒寫呢。”蔣青弈反應過來,拿出一支筆,一邊抄一邊按臉,疼得齜牙咧嘴。
吳知枝看不下去了,搖了搖頭,一等早自習下課,就去了樓下醫務室一趟,帶回一罐活血化瘀的中藥軟膏。
匆匆跑回來,蔣青弈還在寫作業,而陸焉識,半眯著眼楮在看窗外的暗沉天色,眼神有些淡漠,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天,又要下雨了。
吳知枝見他醒了,忍不住提醒他一聲,“喂,你還不補作業?”
昨晚他住的酒店,有沒有寫作業她很清楚。
陸焉識扭過頭,一臉“你在跟我說話?”的冷漠表情。
吳知枝被這樣一看,有點莫名其妙。
是不是有病?
提醒他補作業還得罪他了?
“下節課是秦霜的,你不補作業嗎?”在听兩人聊天的李莎替吳知枝說了一句。
“不補。”大少爺面無表情,還是這麼拽。
“不補就不補!沖我甩臉色做什麼?”李莎翻白眼,本來還覺得陸焉識這小子挺帥的,看著養眼,現在……是所有好感的蕩然無存了,她越想越生氣,補了句,“不識抬舉!”
吳知枝沒說話,拿著藥膏給蔣青弈擦藥去了。
蔣青弈脖子後面打架的時候被戳到了,紫了一塊。
吳知枝擠了點藥膏到他脖子上,重重揉著。
“啊!”蔣青弈殺豬般的聲音響徹整個班級,“知知!你輕點,要弄死我啊?”
周圍的男生們听見這句引人遐想的話,都有些憋不住,紛紛掩唇笑了。
不過訕笑的表面下,隱藏的其實是一種羨慕。
羨慕吳知枝跟蔣青弈的鐵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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