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道,“郎中!快叫郎中!”
景蕁芸一怔,這才發覺棠哥兒臉色不對。
她跳下馬車,正要往醫館跑卻被棄美拉回來,“有人去叫了,你沒他們快。”
景蕁芸這才作罷。
熙哥兒從馬車上走下來,臉色不是很好。
郝多愉沒忍住問︰“你需不需要看郎中?”
熙哥兒擺擺手,“我要去看看主夫。”
郝多愉見熙哥兒走路都在晃,一把將他扛起來,“你又不是郎中,去看他有什麼用!”
棠哥兒發了高燒。
承雋尹給棠哥兒擦拭著身體降溫,穿上衣裳後又給棠哥兒喂藥。
棠哥兒喝不下,總是會無意識的吐出來。
他就喝進自己嘴里渡給棠哥兒。
棠哥兒吃一半漏一半,但總算還是把藥吃完。
承雋尹看著被藥弄髒的衣服,重新給他擦拭身體,又拿了套衣裳給棠哥兒換上。
他的棠哥兒最愛干淨了。
熊貝苗听說承雋尹一整天都沒從屋里出來,擔憂的敲響了房門。
承雋尹走出來開門,“棠哥兒還沒醒,您有事嗎?”
他的表情很平靜,熊貝苗卻心里發怵。
“我來照顧棠哥兒,你去歇會吧。”他勸道,“你這麼折騰自己,棠哥兒醒來後會心疼的。”
承雋尹只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他關上門,看著躺在床上,安靜的像是一幅畫的棠哥兒,附身用力的將棠哥兒抱住。
他會一直守著棠哥兒的,一直。
棠哥兒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他的喉嚨像是被刀子刮似的,剛一張嘴,就將他疼出眼淚。
他感覺有誰壓在他身上,他低頭一看,是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
“夫君……”他的眼神一柔,吃力的吐出兩個字,聲音啞的可怕。
承雋尹猛地抬起頭,看到棠哥兒時卻是生生愣住。
他像是失去了表情控制,豆大的淚珠一滴接一滴的從眼角滴落。
棠哥兒心疼極了。
他想讓夫君別哭,想告訴夫君他沒有事,但夫君捂住了他的嘴。
承雋尹呼吸急促,“你別說話,我知道你嗓子疼,你別說話。”
他手忙腳亂的起身去倒水,將水喂給棠哥兒的時候,手卻抖得不受控制。
棠哥兒揪心的疼。
他把夫君嚇到了。
承雋尹越來越急,手也越來越抖,棠哥兒握住他的手腕,就著他的手,輕抿了一口水。
溫熱的水濕潤了喉嚨,他彎起眉眼,露出一抹安撫的笑。
承雋尹看著棠哥兒乖巧的笑,混亂了兩天的思緒終于回歸正常。
他擦干淚水,極力控制著情緒,聲音卻還是控制不住的發顫,“棠哥兒,你餓嗎?我們吃點東西好嗎?”
棠哥兒點點頭,他確實是餓,但喉嚨疼,他不想吃,可他不吃,夫君一定會擔心他。
他猜測夫君也沒吃東西。
承雋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但臉上淚跡未干,他看上去有些狼狽。
“等一會。”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哄小孩似的輕拍棠哥兒的胸口。
棠哥兒乖巧的看著他,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承雋尹快步走出去,對一直在外頭候著的狗困道,“去準備些易吞食的吃食。”
狗困意識到什麼,連連點頭,“這就去!”
謝天謝地,主夫總算是醒了!
熊貝苗等人很快就知道棠哥兒醒了,一群人圍在廂房外,想見棠哥兒,又不敢打擾棠哥兒。
承雋尹喂完棠哥兒後又將棠哥兒哄睡,見外頭人影晃動,生怕他們吵到棠哥兒,便開門走出去,“棠哥兒醒過一回,喝了粥又睡了,他的燒已經退了,你們無需擔心。”
眾人皆松了口氣,景一問︰“那些賊人呢?”
承雋尹眼神一寒,“我會去處理。”
小竹子被熊貝苗抱在懷里,卻掙扎著想下去。
他似乎知道棠哥兒在房間里,伸長手往前探。
熊貝苗有些抓不住他,景一就將小竹子接過去,哄著說︰“小竹子乖乖,姆父睡著了,等姆父醒了我們再去看他哈。”
小竹子扁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熊貝苗發愁,“這孩子太精了,醒來後就一直在找棠哥兒,明明被找到的時候還沒醒,卻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
景一說︰“老人都說小孩子的直覺最準。”
棠哥兒在床上躺了四天才被承雋尹允許下床。
棠哥兒一下床就想去外面散步,承雋尹便扶著他,慢慢的走著。
棠哥兒道,“夫君,你不用一直守著我。”
承雋尹摸了摸他微涼的脖頸,皺著眉拿過熙哥兒手中的披風披在他身上,“還冷嗎?”
棠哥兒搖搖頭,“郎中都說我的病已經好了,你不要太緊張。”
承雋尹依舊沉著一張臉,棠哥兒抬手,將掌心貼在他緊鎖的眉頭上,板著臉一字一句說︰“夫君!你有沒有听我說話!”
承雋尹拿下他的手捂在手心,“有,在听。”
棠哥兒抽出手往前走,“你騙我,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
承雋尹追上棠哥兒,拉住棠哥兒的手往前走,“酒樓老板是紅家的人。”
酒樓也是紅家的產業。
棠哥兒瞳孔微張,“皇商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