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一眾人去路的,是一個身穿修衣的年輕僧人。
“我們都是下面冷家之人!”
“你們來我禪觀干什麼?”
“我師父被廢了,現在一個人行動不方便,懇請這位小師父通報一聲,讓我師父在禪觀休息數日!”
此人听見“冷家”,本來還算柔和的神色一瞬間有如落下了一片霜雪。
“不成,你們冷家和我們素無來往,絕對不成!”
“小師父,您就行行好吧,多少香火錢,我們都願意的!”
冷夢然此時一心想要找到一個能夠讓馮慶安身的所在,至于金錢這等東西,她根本不看重。
“這位女施主,萬萬不可!我們師父說過,我們和冷家之前沒有瓜葛,從今往後,也注定不會有任何瓜葛!”
身穿僧侶之人一臉冷峻。
“這人怎麼這樣?”
揚程心底里,一團無明業火正不斷的翻騰。隨時有可能傾瀉而出。
見此,馮慶低聲道︰“好了,程兒,咱們還是下山吧!”
“可是師父,您要是繼續待在冷家,一來行動不便,二來,萬一那幫周田郡的人卷頭重來,那如何是好!”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些,就要看你師父的天命了!”
“吵什麼吵!”
馮慶正要轉身。
禪觀的上面,一個低沉如雷的聲音騰躍。
“師父,是一幫冷家的人,說是想要到禪觀之中來暫避一段日子!”
“呵呵,冷家,不接!”
聲音之中充滿了嘲諷與幸災樂禍。
揚程尋聲看去。
此時,一個鶴發童顏之人正站在禪觀最上面的一層台階上。
“走,程兒,咱們走!”
馮慶雖然現如今廢掉了,畢竟也曾經是冷家之中的長老。
對方如此冷言相譏,馮慶自己也受不住。
“等等!”
眼見馮慶要走,那人偏偏打算強留。
“馮長老,我認出你來了!”
“秦松!你想干什麼就直接說好了!何必轉彎抹角呢?”
“師父,你們兩個認識?”
冷夢然和揚程不約而同,瞪大雙眼。
“我和你師父何止是認識?只是想不到,你們冷家也有今天,馮慶,你也沒想到吧,我秦松這麼多年,都一直在這座禪觀里!”
“跟你這等人,我馮慶沒什麼可說的!”
馮慶看一眼揚程。
揚程立刻明白馮慶的意思。
“師父,然兒,攙扶住師父,咱們走!”
揚程不是傻子,他此時暗自嘟噥︰“想不到,本來打算找一個落腳的地方,竟然找到了仇人的大門口!”
雖然兩人並未有說明緣故,但是秦松和馮慶之間的言辭,除了是仇人相見,他根本想不出還有何種情況,也會如此。
馮慶不等開口,立刻被秦松打斷。
“認識,當然認識,馮慶,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馮慶,五年前,你我為了一個女子相持不下,你當時勝過了我,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還有什麼本事?”
秦松說話間,自台階之上縱身躍下。
呼呼!
一對鐵拳凌空而下。
見此,揚程立刻攔在此人面前。
“這位前輩,我師父身受重傷,你現在和他比試高低,豈不是等同于要他的性命?”
“那又何妨?”
秦松看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眾人,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色。
“程哥哥,看樣子這人沒打算放咱們走!早知道就不來這里了!”
揚程听見冷夢然這話,默不作聲,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因為此人,怕是打算讓馮慶死。
秦松的確打算如此,多年的仇恨,豈能說沒就沒了?
“不讓你師父跟我交手也可以,但是你們幾個之中,必須有人勝過我!”
“你,欺人太甚!”
馮慶瞪大一雙滿是血絲的眼。
“覺得我欺人太甚,你倒是出手啊!”
馮慶整個人想要上前,可奈何自己的身軀根本難以支撐自己的意志。
一個趔趄。
“師父!”
冷夢然見此,立刻一個健步,一把將馮慶攙扶住。
秦松越發的得意。
一絲干癟的冷笑赫然自此人的喉嚨深處騰起,向周遭迅速蔓延。
“都走不動了,我看,今天也用不著比了,馮慶,你我之間的恩怨,就在今天了結吧,你不是不能比了麼?你跪下,給我叩頭,從今晚後,你在我的禪觀之內想怎麼住就怎麼住!否則,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秦松說話間,拳風再度呼呼作響。
馮慶哪里承受得住這等悶氣。
“噗嗤!”一口血水頓時自嘴里噴出。
“師父,我去吧!”
“為今之計,只能如此了!”
馮慶並不大樂意揚程出手。
畢竟,他和秦松此人打交道的時間不斷。
此人究竟什麼樣的人品為人,他再清楚不過。
“程哥哥,小心!”
冷夢然話不等說完。
揚程已經逆著對方獵獵的拳風站了上去。
“前輩。恕在下斗膽了,在下願意替師父討教一二!”
“小子,人不大,膽子可不小!”
秦松甚是意外的看一眼眼前這小子。
這小子乍一眼看去無甚特別之處。
不過隱隱的,眉宇之間,能看見些許英氣。
然而這些英氣縱然代表著潛質,但在他的手下,根本不值一提。
“小子,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前輩大可不必顧慮,如果在下死在了前輩的手下,還請前輩能夠收留我師父和我師妹!”
“好!”
秦松頓時拍手叫好。
“你小子,果真是個人才!”
這麼些年過去了,秦松也算是遇人無數。
但大部分的人,在師父踫上了極大的困境之後,作為徒弟的,能夠從一而終跟從自己的師父的,簡直就是鳳毛麟角。
而諸如眼前這小子的,更是近乎微茫。
能夠像這小子一樣,已經不多了。
除非是傻了,否則誰願意無故喪命?
秦松心底里對眼前這小子升騰起了幾絲敬佩之意。
不過敬佩歸敬佩,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我秦松也算是一門宗師了,你今天要是死了,這禪觀,以後,你師父和你師妹想進就進,倘若有人想要找兩位的麻煩,必須先從我秦松身上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