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錦︰“…………”
謝容錦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好一會兒才接著開口︰“那不是最重要的,在夢里我也去了雲虎山尋父,不過夢里那山寨里可凶險極了,我好幾次差點被山匪們識破身份…………”
謝容錦說著又消了音,隨後勉強笑了笑,“就是個夢而已,不說了。”
夢里的他根本沒找到父親,他只得到了一點線索,他隨著那點線索一路追查,也一路壯大謝家,最後線索指向了上京——趙家和雍朝皇室。
而後,夢還未做完,便強行醒了過來,而後再沒有做過那個夢。
不過,當年造成他父親失蹤的主凶是趙家還是雍朝皇室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兩都不存在了。
都被他父親滅了。
謝容錦驟然心情澎湃,打開馬車車窗,看向道路下方一望無際的山脈。
“哥,你看什麼呢?”謝月錦好奇。
謝容錦伸手指向外邊,“我在看我們謝家的江山,父親也太厲害了,做到了光宗耀祖的最高境界。”
謝容錦頭一次意識到為什麼謝家那些人在他父親失蹤多年後歸來,還是願意奉他為主。
不僅僅是血脈,而是這份能力無人可敵。
“祖父當年那個麒麟入夢果然不是白做的。”謝容錦一邊關上窗一邊感嘆。
一個月之後,謝容錦二人抵達了上京。
“族叔!”
剛下來馬車,謝容錦便看到城門下,騎著高頭大馬的謝 一行人,當即開心地大喊了一聲。
“謝容錦!”謝 看見謝容錦從謝月錦的馬車里下來,就臉色一黑。
“即便月錦是你親妹妹,在外你也該避嫌了。”等到謝容錦走近了,謝 這才翻身下馬,靠近謝容錦後低聲開口。
“這不是路上走的無聊,找月錦說說話嘛,而且馬車里那麼多伺候的人,能有什麼事。”謝容錦聳了聳肩,“再說族叔你也知道,月錦她從未見過父親,我這也是擔心月錦一路上緊張,開導開導她。”
“族叔。”謝月錦走了過來,沖著謝 福了福身。
“公主快上轎子吧。”謝 指了指不遠處的轎輦,謝月錦輕輕頷首,隨後帶著丫鬟走到了轎子讓,丫鬟掀開轎輦,謝月錦坐了進去。
“族叔,那我呢。”謝容錦看了看四周,“總不能讓我走著去見父親吧。”
“給你備好馬了。”
隨著謝 的話音一落,一名身著護甲的城門守衛牽來一匹駿馬,走到了謝容錦的面前。
謝 翻身上馬,看著謝容錦在馬背上坐好之後,這才拉了拉韁繩,幾人朝城門內而去。
又是半個時辰,幾人抵達了宮門。
“謝大人!”宮門口的守衛們看見謝 紛紛行禮,一邊朝著謝 身後陌生的少年看了一眼,“謝大人這位是?”
“皇上的一對兒女。”謝 淡淡開口,守衛連忙讓開路,退到兩邊跪下。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公主殿下。”
“走吧。”謝 看了謝容錦一眼,幾人騎著馬進了宮門,又緩緩進了幾重門後,這才下了馬。
“行了,你們兩個跟我去見你們父親吧。”謝 看向謝容錦二人。
謝容錦眼神里劃過一抹悲壯,一邊抬手摸了摸胸口。
畫還在。
就是不知道像不像。
謝月錦卻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自從她有記憶之後就沒有見過的父親,一直存在于長輩們口中的父親——
會喜歡她嗎?
謝容錦跟著謝 走了幾步,發現謝月錦還在原地發呆,頓時停住腳步。
“妹妹,你在想什麼呢,快走啊!”
謝月錦回過神,連忙跟上兩人,藏于衣袖下的手,掌心卻不由地冒出了汗。
“妹妹啊,你是不是緊張了?”謝容錦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故意放緩了腳步,等謝月錦走上來了,這才低聲開口。
謝月錦抿緊唇,不肯承認。
“你別擔心,父親他只是人看著冷淡了一點。”
謝容錦寬慰了一句,然而謝月錦卻半點沒有感覺到又被寬慰到,反而因為冷淡兩個字,心里更加地打起鼓。
東轉西轉,一道又一道的回廊之後,眼看謝 還是大步流星的,謝容錦看著已經體力不支的謝月錦,實在是忍不住了。
“族叔,到底還有多遠啊?”
謝 停住腳步,指了個方向,“就前面,馬上就到了。”
“這句話已經說了很多次了。”謝容錦嘀咕了一聲,回頭等著謝月錦走上來。
“妹妹,你腳走的難受,要不我背你吧?”
謝月錦搖了搖頭,“我沒事,走吧。”
三人又繞了幾道回廊,最後終于在一處宮殿下方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皇上這會一般在處理政務,你們和我一塊進去吧。”謝 開口。
謝容錦兩人沒什麼意見,便跟在了謝 身後,隨著他一起邁進了宮殿的大門。
“父親!”謝容錦剛踏進殿門,便看見殿上方的人,頓時忘記了心中的擔憂,嘴比腦袋快地喊了出來。
“參見皇上,太子和公主已經到了。”
祁恆抬起頭,目光從謝容錦的身上滑過,落在那名低著頭、身體緊緊繃住的少女身上。
“月錦。”
謝月錦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好一會兒,才有些生疏地學著謝容錦喊了一聲父親。
“最近經常做噩夢?”
謝月錦垂著頭,也不敢抬頭看只胡亂地點了一下頭,不管那夢是否預兆前世今生,反正是噩夢就對了。
祁恆一眼就看出來謝容錦兩兄妹身上的痕跡波動,他改變了劇情,原來的劇情分離崩析,因為謝容錦原男主身份的關系,越是和謝容錦走得近的人,越是會夢到一些不該夢到的東西。
祁恆悄悄抹去了兩人身上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後,祁恆這才好以整暇地看向謝容錦。
“謝容錦,畫像呢?”
謝容錦的笑容一僵,“原來父親你還沒忘啊……”
還好,他有老實作畫。
謝容錦從懷里掏出經過數次修改的畫像,三步並作兩步竄到謝容錦的面前。
謝 皺起了眉,先是提起來心,見祁恆沒有發怒的跡象,這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謝容錦這蠢孩子,也就仗著少主就他一個繼承人,就這麼不知禮數胡作非為!
祁恆展開謝容錦的畫像,頓時沉默了一下,看著謝容錦閃亮的眼楮,違著心夸贊︰“罷了,這次好歹眼楮畫的挺寫實。”
雖然其他部分,依舊抽象的只能看出來是個人。
祁恆將畫還給謝容錦,又看向底下一直垂著頭脊背卻僵直的少女,“月錦,你不用這麼緊張。”
“是。”謝月錦抿唇應聲,哥哥畫的畫像她看過——
畫成那樣也不見父親動怒,那父親應該脾氣很好吧。
她就看一眼自己父親的模樣,也不為過吧?
想及此,謝月錦鼓足了勇氣抬起頭。
第127章
上面那人沒有如想像中那樣身著龍袍, 只是一身簡單的玄衣,只在袖口出用金線紋了數朵雲紋。
謝月錦緩緩將目光往上移, 卻在乍然間看清模樣的時候, 陡然的愣住。
那是一副好看到無法用言語描述來的容貌, 如月光皎皎、如天人下凡。
他坐在龍椅之上往下看來,卻似從九天之上的神座垂眼看人間。
神情淡漠,仿佛任何事都不能經他眼、入他心。
原來哥哥真的沒有亂說, 父親真的比孟言霄要俊上一萬倍,也沒有她想象中——
因為行軍打仗沾染上的血腥之氣或是凶煞,即使是一件簡簡單單的玄衣, 落在上面那人的身上卻仿佛是最上等的仙衣, 精致而又華貴。
因為沖擊力有點過大,謝月錦的腦袋難得有點發懵, 胡思亂想起來。
“妹妹,這下你相信我當初說的話了吧!”謝容錦靠近謝月錦,笑嘻嘻地開口, 聲音絲毫沒有壓下去的意思。
被戳破了心思, 謝月錦臉色不免有些暈紅散開,到底是個臉皮薄的女孩子, 雖然上面那人是親生父親,可多年未見,與陌生人也沒有區別。
直視這麼久, 本來就是失禮了。
謝月錦想到這里, 連忙低下頭去, 福了福身︰“月錦失禮,父……父親勿怪。”
即便在心里建議喊這個稱呼無數次了,真正喊出口,卻還是有種第一次喊的生疏感。
“不怪你。”祁恆看向謝容錦,“謝 你帶謝容錦你出去,我問月錦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啊?”謝容錦好奇開口,“問我也一樣的,妹妹的事,我哪點不知道。”
“別多嘴。”祁恆淡淡瞥了謝容錦一眼,眼里露出些警告的意味,謝容錦扁了扁嘴,被謝 拽著手臂,一步三回頭地被拖出了殿門。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靜的仿佛能听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謝月錦的心再度緊張起來,藏于袖子地下的手,也不由地攪在了一聲。
“不知父親有什麼事想要問月錦?”謝月錦緊張開口。
“你先坐下。”祁恆指了指不遠處的座椅。
謝月錦看了一眼,隨即立馬搖頭,“父親問話,作為兒女怎麼可以坐下。”
祁恆也不為難她,她看上去已經夠緊張了。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