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摟住她的肩膀，安撫道︰“是是是，我們誰也不會再受傷，甦虯也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回到家里。”
說話間，鐘馗從衛生間里蒼白著張臉爬了出來，一見到他，趙笑燁立即上前問道︰“你怎麼樣？”
鐘馗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有些顫顫地握住了趙笑燁的手，他抓得牢牢的，似是生怕一放開，自己又會陷入可怕的處境。
他對喜怒哀樂的事情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唯獨對危險，卻是恐懼到骨子里的。
趙笑燁知道他害怕，便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沒事了。”
甦螭盯著鐘馗，想起他先前用綠蘿救命的樣子，腦子里頓時冒出一個想法，她沉思道︰“我們雖然不知道那家伙會把甦虯藏在哪里，但是我們可以設法引誘他，讓他把甦虯帶到我們知道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要引蛇出洞？”趙笑燁問道︰“可是，具體要怎麼操作？”
甦螭答道︰“那家伙是見到綠蘿，才發現青龍神的秘密，他要成仙，需要仰仗的也是青龍神的神力，但事實上，甦虯根本不具備這個條件，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讓他不得不將甦虯帶去一個能夠幫助他恢復神力的地方。”
“可是要做到這一點，必須依靠甦虯的演戲配合，他才是引誘老變態的主演啊。”千帆疑惑道︰“我們要怎麼把計劃傳遞給他，讓他和我們里應外合？”
甦螭看向小籠，篤定道︰“這就靠小籠了。”
小籠明顯已經有了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們要把老變態引到何處？”趙笑燁問道。
甦螭沒有回答，反倒是想起另一個要緊的問題，“你們幾個聯起手來，是他的對手嗎？”
“是。”趙笑燁答道。
“不是。”千帆也答道。
他們倆同時開的口，又同時轉頭看向對方。
小籠問道︰“到底是還是不是？”
千帆難得嚴肅較真地說道︰“他根本不是半仙，而是半人半鬼半魔，我們就算聯合起來，如果沒有一擊殺敵的本事，只會引得他召喚出更多的凶獸，區區我們五人，又哪里是他的對手？”
甦螭看向趙笑燁，趙笑燁沉默地低下頭，甦螭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五個人里，甦螭還只能算做半個，他們的實力，確實不夠。
“什麼區區五人？”小籠忽然說道︰“鐘馗不是神嗎？為什麼不把他也算上，一個真神，怎麼也得以一敵十了吧？更何況，甦虯是為了保護他才遭難的，于情于理，他都得去。”
鐘馗正軟趴趴地站在趙笑燁身後，听到小籠喚他名字，他便探出腦袋，嘿嘿嘿一陣傻笑。
千帆開玩笑道︰“帶著也好，既然能以一抵十，真出事了，就拿他換十個甦虯回來。”
小籠知道自己的話被她偷梁換柱，氣得拿肩膀撞了下千帆，千帆順勢被撞得栽倒在沙發上，笑道︰“這件事你們先想好對策，不要莽撞。我現在渾身上下都疼，得去躺一會兒，你們先聊，聊出了結論直接告訴我就好。”
甦螭點點頭，俯身要去扶千帆，被千帆笑著謝絕了。
“哪那麼嬌弱。”千帆甩甩胳膊，徑直朝隔壁趙笑燁的房子走去——現在只有他那邊有床可睡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甦螭捧著餐盤去隔壁給千帆送餐，房間里沒有開燈，千帆也未躺在床鋪上休息，而是盤腿坐在陽台的地板上，埋頭玩著手機游戲。
甦螭將餐盤放到千帆身旁的地板上，同她一起靠著牆壁坐了下來，“怎麼不去休息？”
“睡不著。”千帆頭也不抬，盯著手機屏幕的眼專注認真。
甦螭湊過去瞥了一眼，發現她在玩的不過是俄羅斯方塊——只不過分數倒是驚人的高。
“不要瞧不起這種小游戲啊。”千帆笑道︰“相當考驗耐力的。做我們這一行的，既要有實力，也要有耐力，既要在萬千人海里一眼鎖定目標，又要在廢棄老房里不吃不喝等上兩天，有些時候我們是獵豹，有些時候我們又是老鼠，總之，耐心最重要。”
甦螭從未過問過千帆的過去，就像她也從未過問過小籠和趙笑燁的來歷，她不問，別人便不會主動開口，尤其是那些想要守住秘密的人。
但是眼下，千帆說的這些話，倒像是要對甦螭分享秘密了。
甦螭直接問道︰“你想說什麼？”
千帆懶得再玩游戲，她摁住向下的箭頭，不出幾秒鐘，維持了高分數的游戲便結束了。
臥室和陽台都沒有開燈，她們住的是六樓，在鬧市區里的老房子六樓，一眼望出去，根本瞧不見什麼熱鬧繁華，更多的只有小區花草叢里流浪貓狗的叫吠聲，以及被高樓大廈和五彩霓虹分割了的空寂夜幕。
千帆忽然問道︰“你從來沒問過趙笑燁，他是如何治好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