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時間,我又不知道該去做什麼,失去了主意,只好繼續在那里抽煙。
一個人默默抽著煙,向無垠的夜空吐出一串又一串的寂寥和無奈……
我在想,此時此刻,陸雅婷在做什麼呢?
她在想什麼。
一個人,內心空曠的無聊著,像是站在無邊的荒野中,越來越心慌……
我打開車里的音樂,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打開手機,屏保上,陸雅婷的笑容如花綻開,在我心里漾起層層波瀾,算起來,這個笑容已經存在手機里陪伴了我很久了。
她的笑容極富感染力,看到了,就情不自禁的想和她一起笑起來。
我想,這種感受,深愛過的人,都懂。
在她去美國的多少個夜晚,多少個從夢中驚醒的夜晚,我都是坐在那里,久久的凝視著這張照片,撫慰著內心如潮水般的思念……
手機滅了,我又摁開,片刻,又滅去,我再摁開,如此無聊的重復著……
只是,在此刻,我不想讓她的笑容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張衛健的一首《孤獨不苦》,讓我逐漸沉入到更洶涌的糾結中。
“朝朝暮暮的等待/可以領悟說不出來/生生死死的傷害/可以感受寫不出來/天涯海角都分開/紅塵男女為什麼相愛/頭發花白隨雪花飄下來/別來為我嘆息/我的眼淚有它的經歷/別以為我心里沒有秘密/孤獨不苦,不在乎/才不會為一個人粉身碎骨/沒有愛快樂听自己哭/孤獨不苦不在乎/才不會為一個字萬劫不復/想得太清楚反而迷路我願盲目……”
活在這世界上,我們都是孤獨的,在上蒼早已安排好的紅塵萬丈的迷宮中,在命運的驚濤駭浪中,如一只嬌弱的蝴蝶,來來回回的掙扎著,尋找著幸福的出口,卻終究逃不過那個字帶來的萬劫不復……
我一面听著,一面紅了眼眶,用手撫摸著手機上陸雅婷嬌美的臉頰,心里默默的念著,“雅婷,千萬不要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不是麼……”
……
我正沉浸在這樣悲傷的氣氛中,忽然听到有人敲我車窗,一抬頭,看到窗外羽靈那張好看的臉,不禁一愣。
“怎麼了?車壞了?”羽靈問道。
我搖下車窗,“沒有,停這兒抽根煙,你怎麼在這兒?”
“下班回家啊,”羽靈說道,“遠遠就看到你的車在這兒停著,還以為你車壞了呢。”
我這才想起,羽靈回家確實經過這條路的。
“你怎麼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表情不對,問我。
“沒事啊。”我忙說道,“就是想抽根煙。”
“有心事。”她篤定道,“別裝了,我看得出來。”
“有那麼一點兒吧。”我說道。
“和你們田螺姑娘鬧矛盾了?”她問道。
“沒有。”
“那看來我猜對了。”羽靈說道。
“你……”
“要不要陪你喝兩杯?”羽靈問道。
“不必了,不想喝酒,再說喝了酒,怎麼開車?”我說道。
“那這樣吧,帶你去個地方,”羽靈說道,“或許你能好點。”
我一愣,“什麼地方?別跟我說賽車場啊,我怕了。”
“誰還敢帶你去?”羽靈說道,“你害不害怕另說,我可賠不起,你知道那賽車多貴麼?”
“那你帶我去哪兒?滑冰也不去,上次我屁股都摔兩半了。”
“你屁股本來就是兩半的。”她白我一眼,“走吧,別廢話了,去了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自己上了車,我只好開著車跟著她。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將車開往了海邊的方向。
深夜的沿海公路,車不多,我和她兩輛牧馬人
她將車停在了海水浴場的停車場,我走下車來,跟著她來到了海邊。
冬日夜晚的海灘上,黑 的,海風有些硬,也沒有什麼人。
“你帶我來這兒干嘛?”我不解的問道,“不會是想讓我陪你冬泳吧?”
她笑,“也行啊,你屁股上次不是摔兩半了麼,這回正好給你凍一起。”
第602章 海的回答
夜風冷冷,我和羽靈走在黑 的海灘上,海面上依稀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燈光,不知道是哪里的輪船的光,還是遠處燈塔的光。
羽靈帶我走到一處破殘的舊船旁,然後坐在了那條破船的船幫上。
“坐啊。”她說道。
我沒有坐,不解道,“你帶我來這兒到底干嘛?”
“看海啊。”她平靜的說道。
我……
“這黑的跟什麼一樣,伸手不見五指的,看什麼海啊。”
“想象啊。”她說道。
“要是想象的話,那我在家想象不好麼?家里還有暖氣,還能躺地板上干游,完全可以想象成在夏威夷潛水啊。”我說道。
她噗嗤笑了,“嘴這麼貧,看來也沒什麼心事嘛,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就算有心事,來這兒吹海風就能痊愈麼?”我無奈道。
“有效果啊,”羽靈說道,“我試過,你坐下就知道了。”
我十分無奈,只好坐在了她旁邊。
羽靈坐在那里,安靜而悵然的面望著大海,一語不發,海風吹動著她的秀發不斷翻飛。
海水翻滾,潮起潮落,不斷的拍打著沙灘,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好一些了沒有?”
過了片刻,她忽然回頭問我。
“好像好點了。”我說道,“剛才感覺很冷,這會兒不覺得了,可能是凍習慣了。”
羽靈無奈,“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的心情。”
“並沒有。”我說道,“你怎麼會想到這種辦法來排解心事?”
“有的時候,你的心事,並沒有什麼人真的想听,也或者,你也不想說給誰听,所以就想到來這里,說給大海听啊,反正,也不必擔心它會泄露,”羽靈說道,“而且,它也會回答你。”
我望著她充滿童趣的樣子,更覺好笑,“怎麼回答?”
“你听。”羽靈認真的說道,“這海浪聲,不就是在回答你麼?”
我笑,“對不起啊,我初來乍到,它的方言我听不太懂,還麻煩你幫我翻譯一下。”
羽靈假裝仔細凝耳听了一下大海的聲音,然後給我翻譯道,“它說,秦政,你不必煩惱,即便錯過了什麼,也不必揪心,屬于你的,老天早就給你安排好了,正在不遠處等著你呢,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是了。”
我一愣,望著朦朧的光線里,在翻飛的發線中,那一張絕美的側臉,認真的對我說話的樣子,心里不由得一暖。
她望著我,笑了一下,然後再沒有說什麼,望向大海。
我也試著像她那樣,望著大海,訴說著我內心的焦慮和慌亂。
我們就那麼安靜的坐在那里,吹著海風,望著漆黑的海面和夜空連成一片,遙遠的星火閃爍,虛無縹緲,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一般,讓人依稀進入了一種寂靜而深邃的境界……
別說,好像還真有效果,在大海舒緩的浪花聲中,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心中也似乎踏實了不少,不再那樣的焦慮……
我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抽了一口,煙霧被海風很快吹散,縹緲的消散在了黑夜中。
“你和她……出了什麼事?”羽靈側臉問我。
“也沒什麼,我現在甚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有很不好的預感……”我悵然的說道。
“從我認識你開始,我感覺,你好像一直被感情在困擾……”羽靈說道。
“是啊。”我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兩年會忽然陷入這樣的感情紛擾中,以前單身的時候,無比渴望愛情,甚至還在街上算過命,看看我的桃花運什麼時候來,可誰知道,當愛情真的來了,卻還帶來了這麼多的痛苦……”
“你還算命?”羽靈問道,“你信命麼?”
“信,特別的信。”我說道,“我剛生下來就有大師給我算過一卦,而且相當準。”
“是麼?”
“是啊,當時那大師仔細的看了我以後,就給我爸媽說,這孩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知道,日後必定是個汗腳,後來確實應驗了。”
羽靈沒忍住笑了起來,“我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有個正經?”
我笑了,“我開玩笑的,不過我確實相信命,我們所有的相逢和緣分,以及和誰在一起,都是命運冥冥之中的安排。”
羽靈听了點了點頭,望著海面,若有所思道,“是啊,以前我也不信,可現在我信了,有些人的出現,確實是命運的安排,否則,怎麼會出現的那麼恰到好處……”
我一愣,感覺她好像在說我,但她又沒有回頭看我,仍舊望著大海,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
我們坐了一會兒,我看她有些冷,便提議回去。
她正好順路,到了我家小區門口,揮手作別的時候,我忽然想起賈總給我的藥,讓她停下車來,將藥給了她。
她下車接過藥,似乎有些感動。
“秦政,我……問你個問題。”
我一愣,“你說。”
“如果你和陸雅婷最終沒法在一起,你還會相信愛情麼?”
我一愣,思索了一番,說道,“這我不知道,我甚至沒有想過,我和陸雅婷不在一起,除非她變了心,否則,我想,我是永遠不會死心的。”
羽靈看著我,神色復雜,想說什麼,又沒有說。
過了片刻,她又說道,“你以前,不是特別愛美姨麼?你還記得當初你得不到她的時候跟我傾訴的那種痛苦麼?可後來,你不是也放下了麼。”
“不,不一樣。”我說道,“美姨對我來說,始終是一種特殊的存在,那種情感,怎麼說呢?很復雜,有點像夢想,也有點像憧憬,可能只是在我那個年紀,剛剛對異性有了知覺的時候,她就出現了,而她一直又是那樣完美的女人,完全左右了我對女性的審美和認知,我想,每個男人大概在懵懂的時候,都會有這樣一位幻想的女性吧,只不過,我的比較特殊,美姨她就在我身邊,我長大了,她還沒有變老,所以才讓我有了愛情的錯覺。而陸雅婷不一樣,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就是愛,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感覺,就好像,她已經一寸一寸的長在我的心里了,我不能沒有她,我這輩子必須要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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