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能听見遲溪在外面講電話的聲音，秦衍關上房門走出去。
“我說了幾遍了，這個方案不行，你們吃什麼的商量這麼久就沒能商量出一個讓我滿意的方案，這項目怎麼執行？”
“夠了，那麼多人就沒一個長腦子的嗎？”
遲溪講電話的聲音雖然壓低著，但听起來還是格外暴躁，火氣不斷地往外噴。
“行了，我這邊還有其他事情，晚點我去公司召開會議，希望到時候會有讓我滿意的方案出現。”
遲溪掛了電話後，轉身發現秦衍到了他身後。
“我是不是吵到洛洛了？”
“她沒醒。”
“那就好。”遲溪松了口氣，“你在病房里陪著她吧，我去醫院那邊問問兩人什麼情況，晚點再送爸媽回去。”
秦衍卻沒有往回走，而是盯著他緊鎖的眉眼，“需要幫忙嗎？”
遲溪一頓。
“你能幫忙？”
“或許可以。”
遲溪︰“是公司的事情，有個項目一直沒有合適的方案。”
“你自己也沒想法？”
“這幾天事情太多，我腦子里亂得很，想不出來。”對于這一點，遲溪倒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直接就講出來了，“也不怕告訴你，我現在腦子里全是空白的。”
他的思想，秦衍倒是能理解，畢竟這兩天翻天覆地，大喜又大悲，想不出來也是人之常情了。
“你要是能幫我，我把項目發給你看看。”
秦衍︰“試試。”
他拿了手機，里面裝了新買的卡和遲溪添加了聯系方式。
遲溪將項目以郵件的方式發給他之後，便去找了醫生。
秦衍回到病房打開了郵件，在遲清洛的床邊坐下，迅速將遲溪發來的內容瀏覽了一遍。
看了個大概之後，秦衍將新的計劃案在紙上寫了下來。
他寫字的速度很快，字體龍飛鳳舞，力挺紙背。
很快，一個新的項目就寫成了。
等遲溪從醫生那邊回來的時候，新的計劃方案已經出來了。
秦衍將方案遞給他的時候，遲溪接過來掃了一眼︰“這是什麼？”
“計劃方案。”
遲溪有些吃驚︰“這麼快就寫好了？”
他去醫生那里也沒多久，他就把計劃方案給寫好了？這是什麼樣的速度，不用思考的麼？
“嗯。”秦衍倒是沒有什麼多余的反應，只淡淡地點頭，問他︰“那邊情況如何？”
“暫時沒有新的進展，還是要觀察，不過……”
說到這里，遲溪沉默了，秦衍也沒有多問。
兩人沉默了一小會，遲溪才將計劃方案收起來，“東西我呆會去公司的路上看，我先把兩個老人送回家。”
雖然遲家有司機，但遲溪每天早上都會親自接送他們。
“嗯，注意安全。”
之後，遲溪親自將兩位老人送回家，在回去的路上，莫雪然忍不住開口。
“洛洛自己找的這個男人，我瞧著不錯。”
坐在她邊上的遲晟言聞言亦點了點頭，“小伙子還不錯，夠當機立斷，還記得那盤棋嗎？”
提起那盤棋，莫雪然就好奇，上次她就想問，但後來因為遲晟言說她老的事情兩人爭起來了，所以就給耽擱了。
“記得，當時他贏了，你居然沒生氣。”
“我沒生氣，是因為他做了對的選擇。”遲晟言意味深長地道︰“他知道我知道下一步棋怎麼走，如果我走了另一步不顯眼的棋子，他便會不動聲色地輸給我，好保全我岳父的面子。但如果我沒走那一步，那麼他要是輸了就不好看了，畢竟棋局如此明顯，他還輸的話就顯得太過刻意，所以他只能贏。但是他贏得越快，我就越高興。”
這句話說得就連前面開車的遲溪都忍不住回過頭來。
“爸，您什麼時候輸也能輸得這麼興高采烈了？以前咱倆下棋的時候你要是輸給我一次，你可是要翻臉好幾天的。”
听言，遲晟言隨即變了臉︰“誰輸給你了？你個臭小子連象棋都是我教的，我不僅是你老爸，還是你師父明白嗎？什麼時候輸給過你？”
果然，一提到他輸給過遲溪的事情，遲晟言就炸毛了。
遲溪︰“……”
他閉了閉眼，將話題轉回來。
“那您為什麼會輸給秦衍？”
“講話好好用詞，我不是輸給他，我是故意輸給他，看他表現。”
再無語也要保持微笑呢，遲溪強行牽起自己的嘴角︰“好的，還是老爸棋藝精湛，那您為什麼要放水呢？”
“因為我一旦開始放水，洛洛就會開始著急，洛洛很聰明，她知道秦衍會讓我贏，但是不會做得太明顯，她也猜到了那步棋，可沒想到我下的另一步棋。”
遲溪︰“……合著您是把女兒的情緒也算計進去了唄？”
莫雪然︰“……”
這麼深奧的嗎？
“所以我下那一步棋的時候，秦衍只能選擇贏，但如果他舉棋不定的話，洛洛就會更加著急，然後心急如焚。”
听到這里，遲溪大概明白他父親的想法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看看他是在意輸贏，還是在意洛洛的心境？”
“沒錯。”
遲晟言點頭，“他處理速度很快，而且整個過程有注意到洛洛的心思，這點我很滿意，找男人就得找這樣的。”
等說完了，遲晟言卻突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有點冷，一扭頭便發現莫雪然眼神幽幽地望著他。
“所以那天你們兩個男人的注意力，全都在洛洛身上？”
遲晟言覺得，莫雪然總不至于連自己女兒的醋都吃吧？所以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女兒帶了個男人回家，我自然要好好試探一番，要不然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听到最後那一句，莫雪然才覺得舒坦一些。
“話倒是說得沒錯，但是除了女兒，以後你的注意力只能放在我身上。女兒她有自己的老公，不需要你。”
遲晟言忍不住砸砸嘴︰“你怎麼連自己女兒的醋都吃？她听見了可還得了？”
前面開車的遲溪面無表情︰“你們倆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吧，還以為自己是小年輕情侶秀恩愛呢，凡事多為我這個單身狗想一想，做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