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一見鐘情。”塔斐勒難得輕聲說話,仿佛是怕自己唐突了佳人。
風鈴不禁攥緊了薄如紗的袖邊,抬眼故作淡然地回望著他,反問︰“一見鐘情?”
他點了點頭,道︰“第一次看見一個人,便認定了她是此生唯一,就好像我對你。”
那語氣無比認真,刀削般俊朗的輪廓,軍人般堅毅的神情,哪怕毫無新意,甚至有幾分刻板的表白,也都無一不讓她為之動容。
一見鐘情,她也信的。
也許這就是緣分吧,從她將匕首架在塔斐勒頸間那一次愚蠢錯誤開始,她就把自己的心都錯進去了。
從未有誰像他這個傻大個一樣,每一句听似輕描淡寫的話語,都讓她止不住地心神向往,每一個看似細碎乏味的動作,都讓她止不住地視線追隨。
可,那又如何呢?她擅自在這里逗留太久了,是該回去了。
“風鈴,你明白我的意思。”塔斐勒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忽然握住了風鈴了雙手,道︰“我知道你們精靈壽命很長,也許等我老了死了,你還是現在這副模樣,可我還是忍不住喜歡你。”
“殿下……”風鈴皺了皺眉,而後不動聲色將雙手抽回,兩人站在夜風中相對無言,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開口道︰“我來自沃多,是三大家族之一的靈女,我有屬于自己的責任,就和殿下身為軍人,需要守護艾諾塔一樣,我……我也需要守護沃多,守護我的族人。”
她看見塔斐勒眼中的笑意與期待漸漸變成了一絲難言的苦澀,最後化作淡淡一笑,似在強逼著自己釋然,不禁愧疚萬分,卻又不知如何安撫。
她又要怎麼去安撫別人呢?自己不也一樣,明明不舍,卻硬要舍了。
總有一天,塔斐勒會娶妻生子,為艾諾塔皇族綿延子嗣,而她,依舊是風家的靈女,把也曾初開的情竇永遠深埋心底。
算了吧,注定沒有未來的感情,只求曾經擁有,永不忘記就足夠了。
沉默籠罩著將別的二人,最後還是塔斐勒先開了口。
“嗯,剛才的話,我只是不想在心里憋一輩子。”他說著,從身上取出了一封信,道︰“這封信,還得麻煩你幫我帶給祭司,親手交給她。”
風鈴垂眼接過信封,道︰“我會的。”
“那,一路小心。”
“嗯。”風鈴點了點頭,騎上白鹿,咬咬牙,踏上了注定離別的歸程。
塔斐勒望著那頭也不回的縴瘦背影,不由得一陣落寞涌上心頭。
忽然,風鈴似做下了某種決定,回身朝著塔斐勒大聲喊道︰“沃多不像你們塔蘭這般喧囂,很是修身養性,殿下他日可願抽空來看看?”
塔斐勒驚詫之余,按下心中狂喜,應道︰“我一定去!”
“一言為定,我等你!”風鈴欣然一笑,箭上弓弦,射得一彎箭影破空而來,堪堪落入塔斐勒腳邊泥土之中。
他俯身拾起,箭上掛著一串腕鈴,而風中只遺得那最後一聲離去前的約定。
她說︰“到時拿著它來尋我,便不會有人攔你!”
塔斐勒再抬眼,風鈴便已沒入這離別的長夜。
“我一定去。”塔斐勒說罷,望著她離去的方向,沉默許久,低聲自嘲道︰“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真想去沃多看看。
塔斐勒攥著手中的腕鈴,感慨著不知不覺間,她已離開了一段時日。
想她的時候,他便到房頂看看月亮。看多了,就發現其實塔蘭與邊境的月亮也是一樣的,只是那種感覺,和她在身旁時,卻不再一樣。
“二哥。”
塔斐勒被這一聲輕喚驚醒,之間長笙竟不知在何時坐到了自己身旁。
“你……”
長笙看了一眼他手中之物,笑了笑,道︰“想什麼那麼入神,我要不叫你,你得多久才能發現我?”
一年不見,妹妹個子變高了,人變瘦了,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疲憊,但又刻滿堅毅,與去年最後一次見面時完全不一樣了。
塔斐勒不動聲色將其藏起,道︰“你怎麼回來了?”
“天亮我就要走了,長話短說吧。”長笙道︰“二哥,你覺得羅恩•白納允歉鍪裁囪 娜耍俊 br />
“我們艾諾塔的護國法師,睿智偉大崇高又神聖無私的存在。”塔斐勒背起了小時在課堂上老師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