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涯和宣玨的事長孫勁松也听他爺爺提起過,半年前楚輕和趙時煦在江湖上的事他也知曉,那如果這個段涯能出現調解調解,皇上和時煦是否不會兩敗俱傷?
長孫勁松蹭的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但段涯不能讓朝廷中的人去找,不然消息肯定很快就會傳到楚輕耳里。所幸他早年游歷江湖,在江湖上也有那麼幾個人脈,幫個忙定是能的。
想著,長孫勁松立刻沖向書桌,思考了一瞬之後便提筆寫來。只是他如此興奮卻忽略了一個問題,楚輕和趙時煦,大靖和南境的事情早已轟動各國,幾乎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段涯只要沒待在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里,又怎會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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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單大夫已經出去了,不會有事吧。”全淼親眼見單于駕著馬車沖出了城門,這才回到小巷稟報趙時煦。
趙時煦點點頭,“不會的,單大夫有脫身之計,我們到時會和就行。”
“幸好那守城將士中有咱們當初在京都提點過的人,不然可真棘手—小王爺,咱們現在怎麼辦?為何我們不和單大夫一起走,要等著?”
趙時煦凜目看著已撕破天幕逐漸亮起來的天際,沉聲道︰“你覺的,是走在敵人前面被敵人追著好,還是走在敵人後面,看著敵人頭也不回的往前沖好?”
全淼愣了一下,智商在線,“自然是走在敵人後面,看他們自個兒瞎跑好了。”
趙時煦笑了下,“天快亮了,我們也快出城吧。”
全淼點點頭,而後將放在地上的幾個牛皮桶提了起來,跟著趙時煦往渭河的方向走去。
渭河是條貫穿南境城內外的河,水性好的,直接游都能游出去。好在他和趙時煦都會游泳,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牛皮桶得帶上,全當個小船了。
如果不是他家小王爺先讓單大夫聲東擊西,否則,那些人發現他不見了,定會立刻派人封住渭河,到時候還真是插翅難逃了。不過瞧著在夜色下有些湍急的河流,全淼還是有些擔心,“小王爺...”
趙時煦沖他露出個放心的眼神,而後二人便順著牛皮桶,一起躍入河中。
等他二人從河里出城時,太陽已經高掛在了天邊,城外的山林間透出星星點點的日光,通過樹梢的縫隙再折射到河中,映在趙時煦臉上,將他蒼白的臉色照的紅潤了一些。
全淼上岸後將趙時煦拉了起來,迅速往樹林內走去,兩個人身上都濕透了,又是在深秋的夜里,要不是這日光明媚,他們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但饒是如此,趙時煦的嘴唇也白到了一定程度,渾身止不住的哆嗦。
“我真是佩服那些冬泳的人。”趙時煦驀地來了這麼一句。
“冬泳?”全淼不解其意。
趙時煦回憶似的笑了下,“對,冬泳,是個強身健體的好運動。”
全淼眨巴了下眼。
趙時煦未有多言,只哆嗦著往前走,才至林中深處,一個人影便躥了出來。
“單大夫。”全淼瞧著,松口氣般的叫喚了一聲。
單于一直黑著的臉色,在看到他二人尤其是趙時煦如此狼狽的狀態下,化為一縷青煙飄散,只剩下無奈與擔憂。
“換衣裳去,我去生個火堆,得把頭發弄干。”單于邊說邊將準備好的包袱遞給他們。
趙時煦點頭致謝,讓一個花甲老人陪他做這些事,他也是過意不去,但放眼南境王府,他能用的人也只有單于和全淼了。全淼和他一樣不能離開王府,但單于不同,他好歹算半邊楚輕的人,又是大夫,采藥什麼的,總是要出去的,要不是他,自己也無法和水雲她們聯絡,安排這一切。
“盯著我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見趙時煦沒有動,單于沒好氣的喝了一聲。
趙時煦涎臉笑笑,“得令!”
單于甚是無奈,撿著柴火去河邊架火堆。
趙時煦換了衣裳過來,見單于不知何時還在那火堆上架了一個小爐子,甚是驚奇,還沒等他問,便听單于沒好氣的道︰“深秋霜重的,你非要從河里走,當真是不要命了,你怎麼就不坐馬車呢,像我方才那樣出來,不什麼事都沒有?”
趙時煦討好的解釋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單于知道他說的有理,這種時候自然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就前功盡棄了,他一個人棄車逃跑,總比三個人棄車逃跑好掩藏,並且萬一被抓住了,他一個糟老頭子也沒什麼威脅,楚輕的人也不會動他。
“多謝單大夫。”趙時煦誠摯的給單于拱手一禮。
單于等他一眼,“此處沒有碗勺,你們倆就這樣喝吧。”
“喝什麼?”趙時煦愣了下。
單于跺跺腳,往火堆上駕著的小爐子瞅了一眼,“姜湯!”
趙時煦頓了一下,心中浮起一片暖意,嘴上卻道︰“這深山老林的,您怎麼爐子都能找到?”
“老夫特意帶的,你小子以為只兩身衣服就完事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