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一听說牛大爺出院了,心里那塊大石終于落地,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輕松地笑了起來︰“那就好,牛大爺沒事還要多虧你的幫忙,你這兩天辛苦了,氣色都有點不太好,下午你回家好好休息,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再給你按按摩。”
陸擇一邊帶著他往牛大爺家走,一邊笑著應道︰“好啊,到時候你可不要喊累。”
阮惜時這段時間被他帶壞了,一听這話就聯想到了其他方面,紅著臉瞪陸擇說︰“大白天的,你在說什麼呢!”
陸擇無辜道︰“我沒有說什麼啊,就是擔心你給我按摩會手酸而已啊,你這小腦袋瓜里裝的是什麼呀?”
阮惜時被他反將一軍,氣得不理他自己徑直往牛大爺家走了,結果沒走幾步,他又擔心陸擇跟不上他一樣,往回看了一眼,這傲嬌的小模樣看得陸擇心里一陣柔軟。
兩人一進牛大爺家的門,就聞到了藥材煲肉湯的香味,廚房里炒著菜,刺啦刺啦地響,阮惜時大聲喊了牛大爺牛大娘,就洗干淨手進廚房幫忙。
牛大娘見他蹲在灶前燒火,連忙說道︰“哎時仔,不用你來,大娘一個人就可以了,你才剛下課,先到屋子里跟你牛大爺歇著,喝點熱水暖暖身體啊。”
阮惜時狡黠道︰“我在這里燒火,也能暖身體啊。”
牛大娘被他的伶俐的反應逗笑了︰“你這鬼靈精怪,大娘說不過你。”
陸擇進到屋里,牛大爺還在泡腳,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陸擇就問道︰“怎麼樣,泡腳效果還好嗎?”
牛大爺樂呵呵地說︰“好多啦,這不我都舍不得出來了。”
陸擇笑著說︰“雖然泡腳很舒服,但是也要有個度,一天泡十分鐘左右就可以了,泡久了對身體也不好。”
牛大爺這兩天受到陸擇許多幫助,這會陸擇說什麼他就听什麼,馬上就把腳拿出來擦干穿上鞋襪,然後站起來走了走,跟陸擇說︰“你看,我現在走路多利索。”
陸擇點點頭,臉帶笑意地說︰“是啊,所以您每天都泡一泡,到開春又能去干活了。”
話音剛落,就听外面阮惜時喊道︰“大爺,陸擇哥,出來吃飯啦!”
飯桌擺在廚房里,陸擇扶著牛大爺過去,一進去就看到桌子上滿是菜,一鍋淮山豬骨湯,一盤蒜苗炒肉,一盤番茄炒蛋,還有一盤清炒白菜,一碟蘿卜干。
牛大爺許久沒在家里見過這麼多菜,因為平時家里就他跟牛大娘兩個人吃飯,飯菜做得廢柴簡單,一菜一湯就算一頓了,這會見到這麼豐盛的菜,也高興地說︰“今天的菜真豐富啊,一會你們可要多吃點,哎,不知道我能不能喝點酒,這桌好菜不喝酒有點浪費了。”
阮惜時端了碗過來,一听這話就說︰“您病剛好,不能喝酒!”
牛大爺哈哈笑起來︰“你這小家伙,怎麼跟小時候一樣,管我喝不喝酒的。”
牛大娘也笑著說︰“時仔不讓你喝酒是為了你好,你快坐下來準備吃飯了。阿擇時仔你們也坐,大娘家的菜有限,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就隨便煮了些,你們湊合一下啊。”
陸擇笑著說︰“這已經很多菜了,大娘辛苦你了。”
牛大娘連忙說道︰“不辛苦不辛苦,來來來大家吃飯。”
飯桌上,牛大爺看著對面的阮惜時,突然感嘆道︰“時仔好多年沒在大爺家吃過飯了吧?我記得上一次你來我家吃飯,比這飯桌高不了多少,連筷子都不會拿,抓著勺子糊自己一臉的飯米,最後還是你大娘看不下去了,把你夾在咯吱窩喂。”
阮惜時突然听牛大爺提起他已經沒有什麼印象的往事,嘿嘿笑道︰“那不是因為年紀太小了嘛。”
牛大爺又說︰“後來你再長大一點後,就沒見你來大爺家蹭過飯了。你爺爺去鎮上辦事,你就寧可自己踮著腳在家里的灶頭做飯,都不願意跟大爺回來吃飯,小小年紀就那麼見外。”
阮惜時不好意思地說︰“總不能天天都來吃您家的東西啊,那時候大家家里都窮,我把你們家的大米吃完了,你們就沒米吃了呀。”
牛大爺笑了起來︰“就你這小身板還想吃光我們家大米?”
大家都被牛大爺的語氣逗樂了。
吃過飯,阮惜時和陸擇又留在牛大爺家里跟牛大爺聊了一會天,得知他身體已經大為好轉之後,阮惜時才終于放下心,回家前還再三叮囑牛大爺要注意身體,多吃飯等。
回家路上,阮惜時的心情明顯很好,陸擇也跟著愉悅起來,一路跟在他身後往家里走。
半路上阮惜時突然提起他小時候去牛大爺家蹭飯的事。
“牛大爺和我爺爺是老朋友了,爺爺還在的時候我們兩家經常走動的,我還小的時候,爺爺有事要去鎮上,就把我帶去牛大爺家讓他們照顧我。牛大爺和牛大娘每每留我在他們家吃飯,還咬牙買一些豬肉回來給我蒸肉餅吃,那個時候豬肉老貴了,爺爺知道之後就不讓我去他們家吃飯啦,怕我吃得太多,畢竟那時候大家都很窮。牛大爺他們對我很好的,雖然這些年走動得少了,但他們的好我都記得呢,等我以後賺大錢了,一定回報他們。”
陸擇听著他的回憶,為他的單純善良感到欣慰,附和道︰“既然他門對你這麼好,那我也要對他們更好才行。”
阮惜時一下子反應過來陸擇話中的意思,高興地笑了起來︰“嗯!”
日子又隨著牛大爺的康復恢復了寧靜,村里就是這樣,平時要是沒有什麼大事,就會風平浪靜的,一旦誰家有事了,就奔走相告,一起去幫忙,氛圍非常好。
陸擇在阮惜時的堅持下,在家休息了兩天,某天早上又有人來敲門,阮惜時開門見是趙叔,就驚訝地問道︰“趙叔,您怎麼來了?”
趙叔一見到他就著急地問︰“時仔啊,阿擇在不在家?”
阮惜時听他語氣這麼急,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急忙沖著屋里喊了一聲︰“陸擇哥,趙叔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