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景行道︰“但是……五皇子遇刺一事,是我……”
他還沒說完,歲晏一挑眉,更加生氣了︰“你還有臉和我說這件事情!”
君景行立刻低下頭,心道歲晏果然還是對王室有一些情誼的,若是他真的這般在意五皇子,可能不會再讓他回侯府了。
回想起方才歲晏說的那句“回家”,君景行苦笑了一下,只覺得心頭有些酸澀。
他正懊惱著,就听到歲晏氣得嗓子都破音了︰“你他娘的捅都捅了,為什麼沒把他捅死?還留了他一口氣?!你還有臉說自己學醫術學了那麼多年,連個人都捅不死,我要你何用?!”
君景行︰“……”
餃曳︰“……”
歲晏氣得只想踹他︰“我我我……我恨不得拿刀捅你一刀!沒用的東西!”
君景行︰“……”
片刻後,歲晏一個人從那破破爛爛的小矮房出來了,君景行雖然對他再三保證辦完事情就會回去,但是歲晏還是不放心他,便把無事留下看著他。
歲晏看著非富即貴,身上任意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不過即使後街的那些衣衫髒亂的人看著他的眼神就險些把他給扒了,卻還是沒一個人敢上前踫他。
歲晏一個人走出了城隍廟後街,上了馬車回了府。
這幾日他一直在為找君景行而奔波,如果不是順著餃曳來找,指不定找半年都見不著君景行的人,乍一將事情了結,他整個人都有些疲倦,回府的一炷香時間,他竟然在車上昏昏沉沉睡著了。
馬車倏地停在侯府門口,歲晏被車夫叫醒,呆了一會才揉著眼楮從馬車上下來。
他許是睡懵了,晃晃悠悠走進府內,還未到前院,雙腿一軟,險些直接跪在地上。
歲晏伸手貼著自己的額頭探了探,果然發現有些燙,心道應該早讓君景行回來的,要是旁的醫術精湛點的郎中一探脈,指不定就發覺自己身上未清干淨的毒了。
他手背按著額頭,迷迷瞪瞪往前走了幾步,一時沒看路,直直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一旁傳來海棠的驚呼︰“少爺!”
歲晏被撞了個趔趄,勉強站穩茫然地看著前方——端明崇正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小侯爺?”
歲晏呆呆看了他半天,才喃喃道︰“殿下……”
端明崇正要說話,就看見歲晏像是支撐不住了一樣,眼楮輕閉,踉蹌著往前一步,竟然直接倒在了他身上。
端明崇忙一把扶住了他,低頭一看,歲晏臉頰緋紅,微微喘息著,似乎是生病了。
海棠︰“少爺!”
端明崇連忙一把將歲晏抱了起來,隨著海棠將人送去了偏院。
歲晏難受的臉上全是冷汗,被端明崇放在榻上。
他大概是被燒迷糊了,半睜著的眼中全是水光,他迷迷瞪瞪地伸手去抓端明崇垂在一旁的手。
端明崇等了他半日,手一片冰涼,猝不及防被抓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歲晏就捧著他的手背在自己燒紅的臉上蹭了蹭。
端明崇︰“……”
歲晏燒得迷糊,只依靠本能動作,臉頰捧著冰涼的手只覺得愜意無比,連眸子都微微眯了起來,含糊道︰“好涼啊,舒服……”
端明崇看他燒成這樣,又是心疼又是擔憂,他也不動,反而用另外一只手輕輕貼著他的額頭,柔聲道︰“難受嗎?”
歲晏拼命仰著頭去蹭他的手,迷迷瞪瞪道︰“不……不難受,你踫一踫我……”
端明崇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在一旁點香的海棠,小聲道︰“乖乖的,太醫很快就來了……”
海棠將小盒子里君景行調配的藥香放在小香爐里點燃,將鏤空的蓋放下,白煙裊裊升起,不過片刻藥香便溢滿整個房間。
端明崇正按著歲晏的手不讓他瞎撲騰,嗅到味道偏頭一看,皺眉道︰“點香做什麼,太醫什麼時候過來?”
海棠怯怯道︰“殿下,我家少爺不看太醫的,藥很快就煎好了,喝了藥就行。”
端明崇有些不可置信︰“他都燒成這樣了,竟然只喝藥嗎?”
海棠十分懼怕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說話都不利索了︰“少爺他、他每次生病了都是府上的君神醫來醫治的,說是外面的郎中和太醫都是庸、庸醫,不讓他們為少爺治,少爺也不肯讓其他的郎中入府,往往生了病都是吃藥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