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系統這個騷操作江晚是沒有想到的。
她剛還在擔心,系統這次沒帶自己快穿成功,下次再突然冒出來要帶自己去下一個世界, 那麼自己還抵抗不了。
現在好了,系統直接綁定到了鐘離昭身上,自己既能看戲又不沒有後顧之憂了,簡直完美。
至于以後會不會帶著鐘離昭去快穿,她暫時還不確定, 還得慢慢想辦法。
出于看戲的想法, 江晚收斂了面上的表情, 裝作什麼也沒听見,疑惑地看了一眼鐘離昭道︰“殿下, 你怎麼啦?”
屋子里很安靜, 燭光跳動著, 二人的影子在牆上忽閃著,鐘離昭的側臉隱在陰影里, 表情十分古怪。
她杏眸眨了眨, 抿著唇笑道︰“要不還是我自己拿著吃吧,殿下你臉色有些不好的樣子, 是不是這些日子沒休息好,要不要先歇著?”
“無事, 本王只是忽然響起還有些軍務未處理。”鐘離昭回神笑了一下,然後繼續給她喂粥。
“殿下要有事的話就先去忙,我這里有流玉她們伺候。”江晚很是配合他。
鐘離昭搖搖頭,一面舀了一勺子粥送到她嘴邊, 一面蹙眉思考剛才自己腦海里出現的那道聲音, 以及王妃旁邊憑空出現的東西。
這個東西似乎是沒有實體, 可以懸浮在空中,上面還寫了一小段文字。
他仔細看完這段文字,眉頭直接擰了起來。這東西究竟是何物,竟然說自己會在一刻鐘後舊病復發而亡,要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必須對王妃說那些傷人的話?
呵,簡直是無稽之談。
鐘離昭嘴角露出一絲諷意,且先不說自己如今身子康健,而太醫又說自己體內余毒已清,根本不會再犯病。就說叫他對王妃說那樣傷人的話,自己是絕不可能听它的。
這個古怪的東西,與方才自己耳畔響起的那個聲音應是同一個的東西。不管它是人是鬼,自己都絕不會听從它的擺布,任其玩弄。
一碗白粥吃完,江晚見鐘離昭湛然不動,似乎並不將系統發布的任務放在心上,自己反倒是有些著急。
他要是不接任務,待會兒可是要發病的。
“殿下,你怎麼這麼沉默,不和我說說話嗎?”江晚用過晚膳,鐘離昭親自端來清水給她漱口,然後動作溫柔地扶著她躺下。
“嗯?”鐘離昭將被子拉至她的胸口,遲疑片刻道︰“那本王給你讀書听?”
“……”
江晚看到他滿是紅血絲的眸子,悻悻道︰“算了,殿下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哎,怎麼還不接任務啊?
難道他是覺得系統在騙人,想要要挾自己?
當初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但很快就被他險些沒氣的模樣嚇到了,立即就接下了任務乖乖執行。
有一說一,狗系統還是有一點優點的,只要完成了任務就會保證自己和鐘離昭平安無事。
希望他快些做選擇,否則發病了會很難受的。
鐘離昭听出她話里的關懷,低聲笑了起來,笑聲十分溫柔。他伸手在她烏黑柔順的頭發上輕輕拂過,語氣輕緩道︰“本王不累,只要晚晚你無事就好。”
不知為何,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說不出來的怪異,有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
江晚下意識忽略了這個感覺,拍拍身邊的位置道︰“就算是殿下不累,但現在天色已晚,殿下你還是上來睡一會兒。”
“好。”鐘離昭溫柔地應下,沒有拒絕。
待他脫下外衫躺到床上,江晚便自覺地滾到了他的懷里,雙手抱住他的細腰軟軟道︰“對不起殿下,叫你擔心了。”
鐘離昭沉默了片刻,收緊胳膊道︰“晚晚,別再嚇本王了。”
她昏迷不醒的這小半個月來,自己尋遍了雲中郡的大夫,卻每一個人能說出她究竟為何昏迷不醒。
那種無能無力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江晚忽然就有些心疼,她抱著鐘離昭安慰道︰“再也不會這樣了,我向殿下你保證。”
鐘離昭的喉結滾動,低低應了一聲。
“滴滴,系統任務久未選擇,還有三十秒過期,請宿主立即選擇任務!”
系統尖利地電子音響起,似乎是在發起警報,催促著鐘離昭立即選擇。
“倒計時開始,29、28……”
江晚抬起頭,便見鐘離昭臉色忽然變得煞白,翻身坐起來後捂住自己的胸膛大口喘氣,像是隨時要暈過去一樣。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扶住鐘離昭,也無暇再顧忌自己剛剛想要看戲的心,急忙問道︰“殿下,你怎麼不……”你怎麼不選任務?
話說到一半,她就發現自己後面幾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仿佛是被消音了一樣。
與此同時,鐘離昭捏著自己的手忽然抬眸,死死地盯著旁邊的面板,吐出了一口鮮血。
“10、9、8……”
“殿下!”江晚驚呼。
別硬撐著了,快些做選擇啊!
就在她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時,面前的面板忽然消失了,而鐘離昭的身子也放松了下來,呼吸也逐漸平緩了下來。
早已習慣系統習慣的江晚知道,這是他已經選擇了任務。
她松了一口氣,找了自己的帕子出來給他擦干淨嘴角旁邊的血跡,然後想要下床去給他倒杯溫水漱口。
但卻被鐘離昭攔住了,他目光晦暗不明,沉著臉咬牙切齒道︰“王妃,本王愛的只是你的身體,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
這個自稱為系統的東西如此霸道,竟然說自己會發病就真的發病,這麼邪門的東西,難道是胡人用來對付自己的巫術?
如今別無他法,他只能違背良心對王妃說出這話。
也不知道自己書房里的那盒子首飾,能不能叫王妃消氣。
“……”
江晚剛被他嚇到,現在又忽然听到這話,被他弄得反應不過來,只是吶吶道︰“哦,我知道了。”
“嗯?”鐘離昭垂眸看她,猶豫片刻後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听清楚本王方才說的什麼?”
“……”
江晚這才驚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淡然,完全沒有天塌下來的那種痛苦。
她眨眨杏眸,吸溜吸溜鼻子,忽然嚶嚶地哭了起來,捂著臉頰道︰“殿下,我心痛的快要死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能恨我,你不能因為我愛你而恨我,我的心快要窒息了,誰來拯救心已經破碎的我?一個破碎的我,還有愛你的勇氣嗎?”
“……”
鐘離昭抓住她的手道︰“你听本王解釋……”
“我不听我不听!你的心里究竟愛過我嗎?”江晚捂著臉頰瘋狂搖頭,含著淚道︰“我愛你愛的心好痛,愛你愛的快要發瘋了!現在你說你不愛我,那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
“別再說了,你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出來。”鐘離昭面無表情道。
原本他還害怕王妃听到自己的話,會傷心欲絕,但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她甚至連敷衍自己都敷衍地不走心,假哭的連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真是難為她了,眨眼間的功夫便能想出這麼肉麻的話來。
“哈?”江晚愣了一下,下意識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發現果真沒有一滴眼淚。
“我這是已經痛到無法呼吸,難過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抽泣一聲,露出一副悲傷難過的表情,“我的心好痛,殿下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
不知怎地,鐘離昭看到她的表情,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殿下,我生死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你不愛我,我也絕對不會成全你和別的女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江晚表情倔強,一把抓住了鐘離昭的手。
“本王說……”鐘離昭看著她握著自己的手,一言難盡道︰“你這演技也太假了點。”
“……”
空氣安靜了片刻,江晚瞪大眼楮忽然炸毛道︰“我明明已經很認真地演了,匯集了瓊瑤阿姨那麼多經典台詞,怎麼就假了?殿下你說清楚!”
鐘離昭瞥了她一眼,輕描淡寫道︰“因為你在偷笑。”
“……有那麼明顯嗎?”江晚扭扭捏捏地問。
鐘離昭面無表情,“有。”
江晚表情有些悻悻,看來自己的奧斯卡小金人不保,竟然被鐘離昭給識破了。
不過……她挺了挺胸脯道︰“就算是我哭的假,但殿下你不應該反思反思自己嗎?竟然對一個女孩子說這些話,是不是太沒品了?”
“沒話說了吧?”江晚得意道。
鐘離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也只是饞本王的身體嗎?哦對了,還與徐家一起競價,說要出一千兩銀子。按照一次一千兩銀子的價格,你算算該付給本王多少兩銀子。”
“……”
這她怎麼可能數清楚次數?要真按一次一千兩來算的話,她已經賠的傾家蕩產。
“咳咳。”江晚輕咳一聲道︰“咱倆半斤八兩,就誰也不說誰了,此事一筆勾銷吧!”
鐘離昭頷首,“本王深以為然。”
于是二人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將這件事拋到腦後。
等到江晚靠在他懷里,思來想去之後才發覺事情是不是哪里不對勁兒?明明是自己想要找麻煩,但怎麼最後就變成了他們握手言和了呢?
江晚在床上養了兩天,很快就活蹦亂跳地可以下地了。鐘離昭也在她的強迫下,每日早睡早起,按時吃一日三餐,青菜和肉菜搭配在一起。
“流玉,采風她們的傷勢如何了?流嵐呢?”待養的差不多了,江晚又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便將流玉叫到自己的屋子里詢問。
流玉露出了一抹笑,“采風她們身上的傷不嚴重,再養幾日就能繼續來正屋伺候您了。至于流嵐,在您剛昏迷過去時,于清大人便在城里找到了她。”
“她沒事吧?”江晚追問。
“流嵐身手很好,帶著那幾個胡人在城里轉圈圈,沒叫他們傷到。”流玉給江晚剝了個橘子。
江晚舒了一口氣,撐著下巴道︰“對了,咱們抓住的那個胡人四皇子呢?”
這幾日她被鐘離昭拘在屋里,一直沒能出去轉悠,便也想不起來這件事,直到提起流嵐她們,自己才又想起來宅子里還關了一個胡人四皇子的事情來。
“胡人已經拿了五千頭牛羊和兩千匹駿馬將他贖回去了,就是王妃醒來那兩日的事情。”流玉將她昏迷期間的事情一件一件告訴她,“不僅如此,胡人因為糧草不足,帶著大軍退至了乾河以北。”
乾河距離秦鄉足足有百里,如今胡人退至乾河以北,就意味著邊關的百姓安全得到了保障,再也不用擔心胡人會隨時隨地地南下燒殺搶掠了。
“那真是太好了!”江晚高興起來。
“王妃,孟谷青可以進來嗎?”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屋子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道軟糯的聲音。
江晚這才想起來,好似自她醒來還沒見過孟谷青。
“快進來,我好久沒見你,都像你了。”她起身走到門口將人拉了進來,摸摸他冰涼的小臉蛋,抱著人坐到自己身邊的軟榻上,把手爐塞給了他。
孟谷青眨眨眼楮,眸子里水汪汪地,“孟谷青也想王妃了。”
江晚昏迷過後,鐘離昭找遍了雲中郡的大夫為她診脈,故而所有人都知道了,原來城南江宅里住著的江夫人,其實就是荊王殿下的王妃。
孟谷青雖然人小,但是很聰明,侍女們私底下說話的時候被他听見,他便跟著改了稱呼。
“可真招人疼。”江晚揉揉他的小腦袋。
孟谷青乖巧地抬頭,拉開自己的衣襟道︰“王妃,我剛才在外面撿了一只小貓,送給你。”
江晚這才看到,他的懷里有一只小小的橘貓。
怪不得他剛才進來的時候,胸膛前鼓囊囊地,自己還好奇他藏了什麼東西。
這橘貓也是乖巧,在他懷里藏了那麼就,竟然一聲也沒叫過。
江晚輕柔地從他懷里抱出橘貓,才發現這是一只兩三個月大小的貓,身體胖嘟嘟地,揣著爪子窩在自己懷里的時候,腦袋和身子成了兩個大小一樣的圓球,可愛極了。
“喵~”橘貓終于叫了,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愛!
江晚眼楮一亮,恨不得將小橘貓親親抱抱舉高高。
“王妃喜歡就給王妃。”孟谷青露出了一個羞澀地笑容。
江晚卻摸了幾下小貓,悵然地嘆了一口氣道︰“王妃養不了,既然是你孟谷青撿的小貓,還是孟谷青你自己養吧。”
問就是家里有個愛吃醋的,原來自己養雪球他就醋勁兒打的不得了,要是知道自己還想養貓,可不得氣死。
“只要你每日來找王妃玩兒的時候帶著它,叫王妃摸摸就好了。”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背地里養小情人兒。
不過孟谷青的哥哥不在身邊,他這麼大的孩子沒有安全感,養一只小貓在身邊會好很多。
“好。”孟谷青乖乖點頭。
因為新撿了一只小貓,江晚便拉著孟谷青去了他的屋子,帶著孟谷青給小貓做貓窩,然後叫廚房做貓飯,兩人蹲在小貓面前看著它吃完了貓碗里的飯,又和小貓玩兒了很久,江晚才戀戀不舍地回了正屋。
回到正屋,鐘離昭剛好從外面回來,一面解披風一面道︰“換身衣服,本王帶你出去轉轉。”
“殿下是要帶我去看花燈嗎?”江晚眨眨眼楮。
今早起來的時候,流玉她們便告訴自己,今日是上元節。
“嗯。”鐘離昭進屋換衣服。
江晚跟在他後面進去,見他換了一身玄色織金長袍,便也跟著換了一身衣衫,披上大氅歡歡喜喜地出門去看花燈了。
到了街上,到處都是提著花燈的孩童,街市兩旁的商戶門口都掛著燈籠,有好幾處商戶門口擺了不少花燈,正在舉行猜燈謎的活動。
江晚和鐘離昭逛了一路,等到從人群中擠出來的時候,她手里已經各提了一盞花燈,就連鐘離昭手中也提了一盞。
他手里提的是一只兔子燈籠,看起來十分可愛,與他俊美矜貴地外表一點也不符合。但美男子做什麼都好看,哪怕是提著一盞兔子燈,身邊跟著一個美貌婦人,也抵擋不住周圍少女們狂熱的眼神。
甚至,還有好幾個威武雄壯的漢子也盯著他,臉蛋上浮現了一抹暗紅。
江晚的杏眸轉了轉,忽然揚聲道︰“姐夫,咱們這樣要是讓姐姐知道了,是不是不大好?”
听到她的話,周圍人的目光瞬間變了,好幾個姑娘都鄙夷地看著鐘離昭,甚至路過旁邊的時候還冷哼了一聲。
“……”
鐘離昭垂眸,抓住江晚的手道︰“沒關系,你姐姐今日不在家。不如你想個法子把妹夫搪塞過去,今晚來姐夫家里?”
頓時,鄙夷鐘離昭的人也向江晚投來了鄙夷的目光,甚至還連連搖頭道︰“世風日下啊!真是恬不知恥!”
“……”
江晚挽住鐘離昭的胳膊,沖說話的老伯尷尬地笑了一聲,“不好意思老伯,我是和我夫君開玩笑的。”
老伯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仍然有些不相信。
“其實……”江晚欲言又止道︰“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夫君他非要讓我這樣叫他……”
老伯的眼神又變了,意味深長得看著鐘離昭,露出一個現在的年輕人真會玩兒的表情。
“……”
鐘離昭嘴角扯了一下,拉住江晚的手快步地往前走去,惹得江晚不得不小跑著跟上,“殿下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良宵苦短,當然是趁你姐姐未回來,好好地替她教訓你這個勾引姐夫的小姨子。”鐘離昭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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