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禎道︰“再過不久,有一次秋獵,五皇子向聖上提了一句,聖上便特意準你一同前去。”
“真的?!那可太好了!秋獵我還沒去過呢!”雙城搓了搓手,笑呵呵道︰“哥,你不知道,我最會打山雞了。從前在濱州,就數我打山雞最是厲害。別人都不敢同我比!”
葉禎伸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無奈,輕斥道︰“雙城,秋獵不比你從前在濱州打山雞,歷時你只老實些,莫言鬧出什麼亂子。”
這話說的雙城不樂意了,他又不是什麼惹事精,好端端的怎麼會惹亂子?
于是雙城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道︰“哥哥放心,雙城最是乖巧懂事,闖禍什麼的,根本不存在的。哥哥等著,雙城給哥哥打些野物,搶個頭籌!”
葉禎不知雙城哪里來的自信,一時皺了皺眉,忽而想起什麼似的,疑惑道︰“你學過騎射?誰教你的?”
“學是學過。”雙城道︰“說了哥也不認識,我在濱州那十年光景,哥能了解多少。”
他說著說著就生了悶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兩條腿兩回晃蕩。
葉禎見狀皺了眉,片刻之後便也釋然了,只道是個雲游的江湖人士。他從前對葉雙城多有疏忽,如今縱是想彌補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此,葉禎也不強求雙城能明白什麼,擺了擺手,雙城應聲下去了。
雙城小跑至院子里時,又興奮一陣,嚇的秋茗連連道︰“二爺!二爺!你消停些!院里的花草可不能再拔了啊!大人知道了肯定要生氣的啊!”
雙城“切”了一聲,撇嘴道︰“他會生氣,難道我不會生氣嗎?你到底是哪頭的,幫他不幫我,小心我把你賣到黑山挖煤去!”
他壞心眼的戳著秋茗的腦門一頓數落,秋茗委屈的耷拉著腦袋一聲不敢吭。雙城這才心滿意足、大搖大擺的進屋吃點心去了。
轉眼到了秋獵那日,雙城站在獵場之上,牽著他的小紅棕馬,見遠處綿綿青山,皆被滾滾黃旗圈起,處處彰顯皇室貴氣。幾乎隔幾步就有一位佩刀侍衛嚴防把守著,忽听有馬蹄聲傳來,雙城循聲望去,見一眾人騎馬而來。
“葉雙城!”
葉雙城眯了眯眼楮,嘴角一慣性的微微上揚,露出半邊虎牙,他放眼望去,就見為首的一人,正是五皇子李澤佑。
只見他“吁”了一聲,勒緊了手里韁繩,□□的馬揚蹄停在雙城跟前,身後的一眾侍衛立馬也勒緊了手里的韁繩,不遠不近的跟在後頭。
李澤佑看起來心情很好,騎在馬上,目光瞟見雙城身側的肥馬,不由抿唇一笑,道︰“葉雙城,你把花椒也帶來了?”
葉雙城拍了拍馬頭,道︰“花椒在家最是受寵,不帶它帶誰,我就指著它拳打眾人,力拔頭籌呢!”
李澤佑不禁莞爾,似乎覺得葉雙城此話很是狂妄,回眼看了看場上,又道︰“也好,你待會別騎太遠,我一會兒就過來尋你。”
葉雙城點了頭,余光忽見李思吟正往這邊走來,他沒來由的頭皮一緊,忙道︰“殿下,我先去那邊走走。”
李澤佑皺眉,還未說句“好”,就听身後傳了一聲,“澤佑哥哥。”
“思吟,你來了。”
李思吟並未騎馬,但卻換了一身大紅色的騎馬裝束,一頭青絲高高挽起,像男子般用白玉發冠束起,但比平日里多了幾分英姿颯爽。此時因見葉雙城牽馬就走,氣惱的直跺腳,“澤佑哥哥,我等會再過來尋你!”
“思吟?”
李澤佑在後面喊了一聲。
李思吟小跑著追至葉雙城跟前,有些氣惱,“喂,葉雙城,你什麼意思啊,本郡主一過來你就走。我長的很丑嗎?我是瘟神?你就這般討厭我?”
葉雙城停下,轉身很客氣的拱手道︰“見過清樂郡主。”
李思吟嘟囔一句,“你這會到知道規矩了,早干嘛去了。”
“什麼?”
李思吟突然哼了一聲,因見雙城手里牽著馬,她便走上前,好奇的看了幾眼,忽道︰“這是你的馬?”
葉雙城不可置否。
李思吟毫不客氣的批評道︰“長的真丑,肥的跟頭豬似的。不知道你整日到底在做些什麼,挑的馬都比別人另類一些!”
雙城一听,嘴上立馬把不住門了,他道︰“彼此彼此,小郡主也別過于謙虛。”
李思吟冷哼,突然想到什麼,眼里放了光,“既然你帶了馬來,肯定會騎馬吧?那你教我騎馬!”
“不教。”
“為什麼不教?你覺得我笨?還是討厭我?”
葉雙城嘆了口氣,糾結著,“郡主金枝玉葉,那個磕著……那個踫著……有人還不得扒了我皮?”
李思吟沒深想這個“有人”指的是誰,一時間不依不饒道,“好了好了,磕著踫著了都不賴你,還不成嗎?反正我就是要你教我騎馬!”
葉雙城剛要拒絕,李思吟立馬道︰“不許違抗!我命令你教我!”
雙城無奈的攤了攤手,牽馬就要走。
李思吟蹭蹭幾步上前拽韁繩,一副“你不教我,我今天就賴定你的模樣。”
葉雙城無法,因覺得李思吟喜怒無常,又大小姐脾氣,只好牽馬至一處空地,教她學騎馬。
初時,李思吟很是緊張,兩手緊緊抱著馬脖子,將上半身都貼在馬背上,閉著眼楮不敢往前看。
“清樂郡主,你不拽韁繩,又不往前看,怎麼學騎馬?”
李思吟聞聲,立馬回嘴,“要你管!”
“好,好。”
不同姑娘家一般計較。
雙城牽著韁繩來來回回帶李思吟走了幾遭,李思吟見身下的馬挺安分老實,于是漸漸放大了膽子,兩手拽著馬鞍,臉上帶了笑意。
“從前父王總也不許我學騎馬,說是女兒家要有個女兒家的樣子,怎能扎在男人堆里廝混,半點沒有個郡主的樣子,沒有規矩。”
葉雙城默默在心里插了一句。
——你父王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