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咬唇不吭聲,葉禎二話不說抬手又要打。他連忙抱著頭往後一跳,大聲道︰“哥!你老是打我做什麼?!我又做錯什麼事了?!我不就是出府了嗎,又沒闖什麼禍!你到底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
葉禎提醒他︰“打架。”
如此,雙城這才明白葉禎是從哪里來的邪火。他又暗暗松了口氣,還真怕偷看試題的事被他哥知道。否則,他才是真的不能活了。
好在……打架這事,雙城很佔理。
他道︰“我不就是在街上打了華旭身邊的幾個下人,我怎麼了?他們可以胡亂欺負人,難道就不許我伸張正義了?反正我沒錯,哥打我,我不服!”
葉禎說了一句“好”,冷笑幾聲道,“你心里委屈,覺得是為兄蠻不講理屈打你。你自視甚高,以為自己會點功夫,就能仗義執言,挺身而出,做上幾回大英雄。你若真能如此,到也罷了。”
“你只瞧見了那乞丐挨打,卻不知道他為何會惹這場打吧?”
“還能因為什麼?華旭又仗著身份,隨意欺凌老百姓!我不過是上前勸阻,又沒干別的!你憑什麼打我?我看你同華旭也差不了多少,都只會仗勢欺人!”
葉禎二話不說,反手又狠狠抽了一下。如此雙城便不敢再頂嘴了,偏過頭去死咬著下唇不肯喊疼,硬生生的憋紅了眼眶。
“葉雙城,你長了本事了?”
“旁人說什麼你便信什麼?那乞丐是京城里頭有名的慣犯,是個扒手,他偷了華旭的銀子,挨一頓教訓也就罷了。你上去出頭,可有人會感激你?非但沒人會感激你,反而還會讓自己兩面受敵!”
雙城一愣,心疑什麼兩面受敵,忽然想起什麼,伸手一摸,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錢袋不翼而飛。他這才後知後覺,咬牙低下頭去。
葉禎接著訓他,“做事總是如此,眼見不一定為真,耳听也不一定為實。說了多少次,讓你做事時不要魯莽,你非不听。今日華旭只是帶了兩個下人來,若是改日又像秋闈那次,帶了一群人將你圍住,就你那點小伎倆,只怕又弄的一身狼狽!”
雙城咬唇,被訓的抬不起頭來,他到真的不知事實居然會是這樣,那他今日挨這一頓訓,的的確確不冤屈。可他任然忍不住小聲辯一句,“我是發現哥哥在附近,我才敢出頭的……”
“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學會做人處事。以後再遇事,不許打著為兄的名號。”
“那……那……”
——那你是我哥,我不打著你的名號,打著誰的名號?
可這話,雙城不敢說。
葉禎收了折扇,起身往前廳去,雙城知道這是要去吃飯了,連忙跟了過去。
卻見幾個下人早早的擺滿了一桌子的菜,雙城驚道,“難不成府里有什麼喜事?”
葉禎一掀長袍坐了下來,聞聲淡淡笑道,“有人學業進步,算不算府里最大的喜事?”
這話說的,雙城臉紅到耳朵根,他低頭絞著十指,一陣強烈的心虛感涌上心頭。
葉禎還當他這是因為挨訓生氣了,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長臂一伸,勾著雙城的腰帶將他引至身前,淡笑道︰“行了,別跟我鬧。你如今越發金貴了,說不得打不得了?”
雙城小聲囁嚅,“我……我沒有……”
“好了,快吃飯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雙城【托腮】︰哥,你不講道理,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葉禎手里拿著折扇,似笑非笑道︰哦?是嗎?
☆、東窗事發
轉眼又過了幾日,天氣一日比一日的冷,雙城整日窩在院子里頭,死活不願意出來,抱著枕頭窩在火爐子旁邊同秋茗烤花生吃。
不過大部分都是入了雙城的肚子。雙城覺得安逸之余,又體會了一把歲月靜好。
好在他哥葉禎很忙,生活真是美好。
這日,葉禎從宮里下值回來,正巧同中書令季如臣一道出來。如今快到年關,衙門里少有幾日清閑,還得時不時的進宮述職,到有幾日未成同葉禎一道閑聊。
季如臣道︰“從前我只覺得明淮不務正業,偏愛投機取巧,課業一無所成。若不嚴加管束,早晚成了廢材。如今他去了一趟弘文殿做伴讀,到讓葉首輔給管教好了。感激的話也不多說了,日後清閑時,葉大人來我府上,咱兩不醉不歸。”
葉禎微微一笑,並不領功,他又想起什麼似的,略一思忖,道,“听說明淮這次考的很好,第五名?”
季如臣點頭,似乎很是欣慰,“原先我只覺得明淮能不墊底就十分不錯了,如今看來,嚴加管教還是十分有效果的。”
葉禎沉吟片刻,心中起了疑慮,一路上同季如臣隨意寒暄幾句,這才各自回了府上。
一回到府里,卻听老管家說,雙城近日總在院里頭窩著,很是安分。如此,葉禎點了點頭,抬腿往書房里走,走了幾步,忽然喚來隨從緋色。
“你現在就入宮打听,看看弘文殿考試的答卷都在哪位太傅手上。若是可以,就將你們二爺和季家二公子的一同借來。”
緋色躬身,應“是”,大步下去了。
約莫一個時辰,緋色就拿著答卷步履匆匆的往書房里走去,葉禎將兩份答卷往桌上一攤,就一目了然了。他臉色驟然冷了下來,將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據葉禎對雙城的了解,雙城決計寫不出這種文章,而巧合的是,季明淮的答卷同雙城的答卷,如出一轍……
葉禎猛的將書案上的震紙摔在地上,嚇的緋色臉色一白,方抬臉看時,就見葉禎大步流星的往外頭走去。
緋色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可單單看了葉禎的反應便知他們二爺約莫又犯了什麼事。看樣子還是很了不得的大錯。
果不其然,葉禎才一踏進院子就吩咐下人們將院門鎖好,誰都不許亂走動。
雙城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他眯著眼楮悠哉悠哉的躺在火爐旁烤火,懷里還抱著個金絲楠木枕,百無聊賴的同秋茗閑聊。
秋茗正伸著兩只爪子烤火,火紅的炭火將他的臉印的緋紅。他年歲不大,生的唇紅齒白,比姑娘家還要清秀兩分。雙城斜眼瞥來,忍不住心尖一動,想起了那本活色生香的春、宮、圖。
他思想是很純良的,看了一遍以後就再也不敢看第二遍了。可此刻吃飽喝足,又突然生出了兩分歹意。雙城像陣歪風似的斜過去,一把將秋茗抵在柱子上。
他笑眯眯的伸手去勾秋茗的下巴,道︰“嗨!奇了怪了,從前也沒見你生的這麼俊啊?快給我好好瞧瞧!”
秋茗苦著臉,柱子嗝的他後背疼,他扭來扭去,求饒道︰“二爺,二爺,您放過小的吧?咱們繼續烤花生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