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筆挺軍裝的刁聞站在窗口看著外邊微微白茫的一片,那張本就冷峻的臉上顯得更加陰沉。
“將軍,夫人又吐血了!”佣人匆匆跑過來,不等她站穩腳步,刁聞早已轉身跑出房間直奔二樓的臥室。
房間中幾個佣人手忙腳亂的擦著地上的血跡,床上,那個他深愛的女人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的癱著,毫無生機
佣人們收拾完,立馬退出了房間。
“阿葉……”他坐到床邊,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懷中,輕聲喚了一句。
呆滯無力的雙眸微微閃動,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杞葉頓時紅了眼眶,深深望著他。
“阿聞,我不想離開你,可怎麼辦?我快死了,我好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清淚滑落,生生灼痛他的心,他也很不甘心啊!
杞葉昏昏欲睡,他抱著她,就這樣守著她一直到了天黑。
這個雲城他守了十年,守護著雲城的安寧太平,他只想給自己的妻子一個美好的家園,可如今一場惡疾讓她的生命快速走向終點,他痛心疾首,卻無能為力,中醫西醫都看了,束手無策,他們只能在家等死了嗎?
佣人輕輕進來走到他身邊說︰“將軍,副官過來了。”
一直紋絲未動的身子這才動了動,輕輕放下懷中熟睡的杞葉,替她蓋好被子,刁聞又深情看了幾眼,這才起身走出房間去了書房。
書房中,副官已經在了。
“將軍,屬下遇到一個人,他說他有辦法治好夫人的病,現在人就在外邊。”副官開口說了一句。
刁聞身子一頓,坐到椅子上,默了幾秒點點頭,副官立馬轉身走出書房去大門外把那個人帶了進來。
那是一個穿著很奇怪的男人,這是刁聞對他的第一印象,那人白皙的面容滿是邪痞之氣。
“刁大將軍,你這個姓氏還真讓我別扭啊,這是一場交易,你可以選擇合作或是拒絕。”來人楚勒,是魔界的王子,那是存在在另外一個世界的非人類生物。
刁聞面容冷峻,無溫的開口︰“你說說看。”
楚勒自顧自的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嬉笑一聲說︰“令夫人是邪氣入體了,驅逐邪氣必須用邪氣驅逐,有個地方有邪氣,可以驅逐令夫人體內的邪氣,可能會有危險,不過換來的是令夫人的一條命,我想你會好好考慮的。”
刁聞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如果真的有效果,無論刀山火海他都願意去,他都不怕,毫無畏懼。
“你想要什麼?”
楚勒︰“我也不想要什麼?最近有幾撥邪派在煉邪術,也是那些邪氣飄落到雲城讓令夫人入了邪,我想讓你潛入他們內部,從內部端了他們的老窩。”
刁聞直勾勾的看著他沒有反應。
楚勒嘴角勾起笑意,抬手丟給他一個卷軸,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門口。
“這個卷軸上的功法你最好練一練,不然去那個都是邪氣的地方怕是有命去沒命回,那個地方的位置都寫的很清楚了。”
刁聞立馬展開卷軸,目光閃過那些咒術,最後落在寫著那個地方的位置,他不由得瞳孔一緊,那是……
“將軍,最近其他的城市盛行邪術,已經有不少邪教跟軍方交手,力量很詭異也很恐怖,他不會故意想讓將軍修煉邪術吧?”副官有些擔憂。
刁聞合上卷軸,面色恢復平靜︰“我心里有分寸,你先回去吧。”
副官欲言又止,最後也不再說什麼,離開了。
這一夜,刁聞坐在書桌前看著那個卷軸發呆,一整夜的時間他回想著一下自己跟杞葉的事。
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從小指腹為婚,她是那麼溫柔善解人意,即便他當年決然征戰沙場,她也選擇微笑送別,她從不會強迫他什麼,也從不會祈求什麼,不,她唯一的祈求是好好活著,跟他在一起,一起白頭到老。
本想著天下太平,他們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可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杞葉,刁聞心中多少有點愧疚,因為他曾為了自己的大業拋下過她。
試問,如果再讓他選擇,他還是會放下兒女私情去血灑戰場吧,這是他身為男人的血性。
但現在……他心中說不出的痛心,那種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很不舒服,不舒服到甚至快要窒息。
杞葉病了,醫生無從下手,他好幾次的問自己他還能做什麼,還能為杞葉做什麼?那時候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可現在有了,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而是他願不願意去做。
他動了動眼眸,收起卷軸起身走向臥室,坐到床邊,杞葉身子輕輕翻了個身縮進他的懷中。
“阿聞,最後幾天能不能放下所有的事情陪陪我?”輕輕虛弱帶著哀求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