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比較注重氛圍。”
她垂著眸,慢條斯理地說,
“不太喜歡白天,比較喜歡晚上,所以——”
她把他解開的紐扣一個又一個的扣上,扣最上面那個紐扣的時候,她還刻意地拉緊他的領口,陸程安被勒的輕咳了下。
扣好所有紐扣之後。
朝夕又撿起那條領帶,幫他系上。
眨眼之間,他又成為了那個眾人眼中聞風喪膽的陸檢察官,斯文又溫潤,面無表情的寡冷,令人不敢靠近半步。
朝夕拍了拍他的肩,眼里似含春色般,瀲灩地能掐出水似的。
她壓低嗓音,語氣慵懶至極,說出的話卻極為無情且冷漠“麻煩你在白天,做個人,行嗎?”
一室旖旎在這瞬間化為烏有。
陸程安不知道觸踫到了哪個神經點,沒來由地開始笑,雙肩都在抖,他靠在邊上的櫃子上,笑得胸腔都在震。
朝夕擰了擰眉,沒好氣道“有這麼好笑嗎?”
“啊,”陸程安認真地想了想,“還行?”
卻還是笑個不停。
朝夕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原本也沒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有多好笑,甚至還覺得自己那話說的特別義正言辭。
她也不是什麼柳下惠,陸程安剛剛那樣——
確實勾引到了她。
其實甚至不需要他怎樣做,今天她接他的時候,他一身制服站在路邊,她就已為他傾倒,更別說剛剛那樣堪比十八禁開頭的畫面了。
可他一直笑著,下顎微斂,似乎想要克制卻又實在克制不住,隱忍地笑著,唇角揚起,眼里似乎映著室外的秋日艷陽般,璀璨又溫柔,含著碎光。
朝夕也忍不住笑了。
過了好一會兒,陸程安似乎笑得差不多了,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挺勉強的“行,我暫時先做個人。”
停頓了幾秒。
他略一挑眉,目光隱晦又曖昧,沉聲道“到了晚上,再不當人。”
朝夕“……”
作者有話要說陸程安我要是做個人,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吃上肉!!!!!
追老婆就是要,不當人。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7432998、一葉清園、家jia佳、晚涼小可愛1個;
第42章 百媚
陸程安和朝夕到的算早的。
度假山莊里並沒有多少人,還是工作日,邀請參加婚禮的賓客還沒下班,就連沈放這個能夠任意支配時間的人也仍舊在公司上班。
二人在房間里待了沒多久,大堂經理就敲響房門,聲音恭敬道“陸二少,射擊場館已經打掃干淨了。”
莊里配套著一個射擊場館。
過去的路上,陸程安問朝夕“以前玩過嗎?”
朝夕搖頭“沒。”
“行,哥哥教你。”陸程安勾了勾唇,說。
進了場館里,朝夕才深刻意識到,這家度假山莊確實是沈放玩票性質開的,畢竟沒有一家以營利為主的度假山莊里,會建一個三層樓,總面積將近兩百平的室內|射擊場館。
場館分為多區域,槍支弓箭都有。
陸程安帶著朝夕直上三樓。
三樓和樓下的光景又是截然不同的,一二樓似乎是為了客人服務的,但三樓卻是極其私人化的場所。
一半是休息區一半是射擊場。
休息區佔了大半,而且休息區里還有個吧台,酒櫃上擺了不少紅酒。
射擊場也分好幾種,200米靶道、100米靶道以及25米手|槍靶道,靶子也分為人形靶、移動靶、旋轉靶。
朝夕注意到室內有塊大屏幕,上面映著記錄。
第一名拉開第二名八環,朝夕問道“這個第一是誰打的啊?”
陸程安在槍械收納區挑選槍支,聞言,眉梢輕挑,漫不經心的臉上染起淺淡笑意,“還能是誰?”
朝夕略顯詫異“你打的?”
“那不然呢?”他漠然般地輕哧一笑。
陸程安戴上眼鏡,一只手拿著把槍,徐徐向她走來,清雋的臉冷削,五官精致又立體,鼻梁處的射擊專用眼鏡為他更添一筆斯文從容的氣韻。
他腳步從容,手上拿著一把槍。
唇角上挑,臉上映著抹浮浪不羈的笑。
這一塊的光線並不好,有細小塵埃在空中飄浮著,他從暗角區走過來,手上還拿著一把槍,像是地獄而來的魔剎。
來到人間。
只為擊中她的心。
他在她面前停下,揚了揚眉,語氣很淡,卻帶了幾分天之驕子專屬的傲慢驕矜“我有什麼不會的?”
說完,就把手里的槍放在她的手上。
9毫米的格|洛|克不像玩具槍那樣輕飄飄的,有一定的重量,朝夕的手心一沉,她茫然地看著他“我不會。”
陸程安拿了副眼鏡過來,“低頭。”
她微低下頭。
鏡框穿過頭發,她的眼前多了一層保護罩。
他雙手順勢放在她的肩上,眼睫微垂,在下眼瞼處覆蓋著一片陰影,他笑得克制又隱晦,嗓音沉沉“叫一聲哥哥,哥哥教你。”
朝夕拿著槍的手都有點兒不太穩,“……”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陸程安嘴角笑意漸大“行了,去射擊區,我教你。”
朝夕瞥他一眼“不用叫哥哥?”
陸程安一臉非常為難的樣子“你要真想叫,就叫吧。”
“……不。”
陸程安帶朝夕進了個封閉式的射擊區。
和休息室就隔了一扇隔音玻璃,距離射擊區十米處有個人形靶,最上面有一個大屏幕,映著此前的所有記錄。
十環,一百分。
此刻記錄消除,自動報靶系統重新清零。
朝夕在位置上站定,扭頭看他,“怎麼打?”
她以為他會教她,結果他的教,和她想象中的方式,似乎有點兒不一樣——
陸程安繞到她的身側,一只手拖著她拿槍的手,另一只手舉著她的左手,聲線低沉清冽,就靠在她的耳邊,說“這樣拿槍。”
他扣著她的手指,教她拿槍。
兩個人的身體相貼,幾乎沒有一點兒空隙,陸程安雖然穿著制服,一身斯文相,但他本質上還是個禽獸,是個敗類,而且在她面前,也懶得掩飾了。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雙腿與肩寬,手臂伸直,別繃著。”
溫熱的鼻息從耳根處蔓延到脖頸,滾燙,熨帖著她的體溫,耳根處泛紅,紅暈順著縴細的頸線不斷氤氳往下,蔓延至衣領深處。
+
他突然笑了“這麼緊張?”
朝夕忍無可忍“你以前學打槍,老師也是這麼教你的嗎?”
“那倒不是。”他挺坦誠,遂又朝她靠近了些,貼著她的耳蝸吐納氣息,“我又不是你老師,我是你未婚夫。”
他厚顏道“未婚夫教未婚妻,就是這麼,手把手地教。”
他還刻意將“手把手”三個字壓得極重,曖昧又繾綣。
朝夕想了想“行吧。”
“好,那我們就接著教。”
不可否認的是,陸程安確實是一個挺合格的老師,每句話都在點子上,講的通俗易懂,朝夕一下子就領悟了。
當然,得除開他那些刻意動手動腳的舉動。
“好,我松手了。”他從她的身上退了出來,站在她的斜後方,看她打靶。
“砰——”的一聲,巨響。
六環。對于新手而言,是非常不錯的成績了。
但朝夕卻皺了皺眉,她轉頭看陸程安“再來一次。”
“行。”他朝她揚了揚下顎。
第二發子彈。
依然是六環。
連續十發,最好的成績是七環。
射擊是件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需要高度的集中力和專注力,身體緊繃成一道線,而且每次發槍出去之後的後坐力又大,朝夕這會兒胳膊都有點兒酸。她看著靶子,不忍懷疑“你這靶子歪的吧?”
陸程安笑了,他拿過她手中的槍,低頭換子彈“我要是中了十環,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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