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吻覆上她的唇,卻吃了個閉門羹。梁逾至不死心,手指插進她的小穴里帶有技巧地挑逗,身下的沈蘅明明玉體抖若篩糠,面上桃粉浮動,卻依然如死水沉靜。
梁逾至無奈,把頭埋在她耳邊,溫柔的輕笑︰“騙你的。”他略微起身與她額頭相抵,漆黑的雙眸直勾勾盯著她。“叫出來,他們听不見的。”
沈蘅避無可避,只得同樣望著他。他眼楮不大,內雙細長,臥蠶飽滿,瞳仁深黑,像一片夜晚海霧騰升的黑海,充斥著危險與壓迫,她身陷其中,難逃。“梁逾至,停下來,我想和你談談。”
白天的男人果然克制冷靜很多,他往後起身,坐在床角,與她拉出一段安全的距離。“同居的事情沒有商量,其他的,你說。”
“首先,把我手機還給我。”她伸出素白的掌心,秀氣黛眉緊蹙,精致的小鼻也不高興地皺著。
梁逾至打掉她的手,順便捏了一把她臉上的肉。“我剛剛給你上藥的時候,放在沙發上了。”
“我可以和你同居,但你答應我幾件事。”
“我答應。”很爽快。
“你先把手機里的視頻刪了。”
“手機里沒有視頻,你要想看,現在就可以拍啊。”他故意起身,伸手扯開領帶。
沈蘅急忙喊出聲︰“第二件事!以後每一次做,要經過我允許!”
領帶扯到一半,松松垮垮地掛在他的胸前。梁逾至睥睨著她,嘴角勾起一個不以為意的笑。“好啊。”那壞笑的語氣,怎麼听都像在說“就不。”
“第三,接下來我問你什麼,你都要如實回答。”沈蘅見他點頭,開始發問︰“為什麼選我?我一不是男人,二胸無大物,三平平無奇,四……還不是處女。你沒有理由選我和你同居。”
像是被問倒了,他微微皺起眉頭,頭歪一邊,背光中露出輪廓清晰的喉結。“我沒有處女情結,還有,你長得很好看。”
二十年里,這是她听過為數不多有關自己的贊美。她語氣冷淡︰“你我審美有異。”
“昨晚你還夸我帥,說明,你還是分得清美丑的。關于我喜歡的是男人女人,我的標準是只要我喜歡,都可以。至于你說的胸無大物……”梁逾至伸出指節分明的右手,呈空心抓籃球狀,他故意在她面前來回擺弄幾下,說︰“這還不夠大嗎?我抓著剛剛好。”
沈蘅扭過臉,面無表情。“那到底是為什麼!”
“沈蘅,我們是同一類人。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酒吧,陳 揚去蹦迪了,他剩下的朋友們,輕浮虛偽也就罷了。但我很討厭他們的行為,明知我有戀人還來搭訕。”
她輕輕抬眸,視線與他交匯。昏暗的房間里,眼前這個男人面上的光線明暗分半,但依舊能看出他臉部硬朗流暢的線條,高挺的鼻峰,光潔的肌膚。梁逾至這個人五官條件優越,氣質又出眾,如果現在去問N大的校草是誰,公認的還是已經畢業一年的他。
陳 揚交友廣泛,連邊緣化的她都在其中。陳 揚的朋友們,說好听點是性格各異,說直接點是魚龍混雜。這些人大多在感情上都是及時行樂型,道德感不是很重。所以梁沈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安靜坐在角落的沈蘅目擊不下三人的男女,花樣百出地與梁逾至搭訕。最後梁逾至臭著一張臉來到沈蘅跟前,叫她把角落的位置讓給自己。
沈蘅低著頭默默往外移開能容下一人半的距離,此後,除了正常與梁逾至進行姓名問答,再無其他交流。
沈蘅語氣譏諷︰“我對你不感興趣,不意味著我對其他男人不感興趣。強迫我和你在一起,等同于日後我會出軌別的男人,你能接受?”
“我說了,我們都有基本的道德感。不會輕易對感情不忠。”口氣听起來輕飄飄的,充斥著胸有成竹的不屑。
“呵,有道德感還會一夜情?梁逾至,你這個理由拿去騙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都難。你說實話。”
梁逾至看起來很糾結,他長吁一口氣。“我說了你不信,我有什麼辦法?”
平時看起來任人拿捏的沈蘅,今天卻絲毫不肯退讓︰“那就把你能想到的理由都說一遍,我挑一個比較可信的。”
男人輕蔑地冷笑,一幅“憑什麼听你的”的痞樣。
“不說也行,那你听我說。你的確在感情里很專一。陳 揚來自花花世界,你因此受到傷害。我不一樣,我基本上是個與世隔絕的人,選擇我、投資我,沒有像陳 揚那樣的高風險,是嗎?”
梁逾至有些吃驚地挑起眉頭,他細細思索一番,點頭贊同道︰“說得對,你比他安全多了。”
沈蘅厭惡地側過頭,越想越氣悶,最後聲淚俱下地控訴他︰“你是爽了,考慮過我嗎?你要提了褲子走人,什麼也不認我反倒好過一點。 可是你現在把我關在這兒,剝奪我發聲的權利,對外宣傳我們開始戀愛。你要陳 揚看到了怎麼想?!”
“我說了,我和他早就分了。我的社交平台里不會躺著任何一個前任。”
“那你們之間共同的朋友呢?這事兒遲早會讓他知道!如果開學我去上課,那無異于……”她像是想起一些悲傷的回憶,驚恐地閉上眼,連聲音也顫抖起來。“一場災難。”這句話說得很小聲,連她也分不清是大腦里的回響還是真的出聲了。
“為什麼要管他們?你和他是一個學校的嗎?”
梁逾至的冷漠是無情的,一針見血的。若不是高三一場接著一場的生活災難,沈蘅或許能專心學習,考個不錯的分數,踏入她心儀的N大。從十七歲開始,她便是美人遲暮,秋後蟬鳴。從成為校園暴力中無人在意的犧牲品,再到送走了相依為命的母親,她也沒有于絕境處反擊——考上名校,從此前途光明,艷羨故人。
她考砸了,連一本線都沒上,僅有的自尊讓她報了N大名下的二本學院。她與陳 揚、梁逾至之間聯系,或許是地緣上相近,或許是校名同有一個“N”。她一個二本生,身邊人脈怎麼能同陳 揚一樣?
沈蘅點點頭,扯出一個勉強的苦笑︰“我沒有問題了。我也不該有這個擔憂。”
梁逾至直到這時才發現她情緒過于低落,過于沉重。他不明白,也懶得管,因為他從來沒有喜歡過這個容顏姣好,性格有缺的女人。
至于他堅持與她同居真正的理由,只因那個人的一句話︰“她會讓你上癮的。”
好奇害死貓,但害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