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看了一眼顧西月,沒有說話,只是將一封密信呈給清平,“將軍請看。”
清平掃了一眼信,面色微變,剛想開口卻被謝平止住,“將軍慎言!”
“咳咳,”清平略含歉意地望了望顧西月,“西月,你先下去吧。”
顧西月乖乖地點頭,至走出帳門臉色才沉下來——那人還是不信她。
巡邏的段五見女神從營帳走出,眉頭輕蹙,神色郁郁,十分可憐,忙迎上去,問︰“顧大夫,你怎麼看上去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將軍又惹你生氣啦?”
顧西月強掙出一個笑,“怎麼會?”她幽幽嘆了口氣,有些糾結地說道︰“我只是……只是感覺,副將對我有很大成見……”
“嘿,你說平叔啊,”段五一拍大腿,“你別理他,他就那性子,看見點風吹草動都要說是北厥來犯,整天想東想西,悄悄告訴你呀,”他靠近顧西月,小聲地說︰“私底下我們喊他平三八。”
顧西月撲稜一聲笑了出來,容色粲然,讓段五看呆了眼。
突然他像想到什麼,緊張地囑咐︰“顧大夫,你可千萬別和平叔說啊,不然我就死定了!”
顧西月點頭,“這個自然。”
段五放下心來,繼續拉著她絮叨,“要是因為平叔,將軍惹了你不開心的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里,你知道,平叔是謝家家臣,從小拉扯著將軍長大,前些年也多虧平叔護著,她才能活到現在,所以將軍最听平叔的話。”
“而且將軍也是真寵你啊,我從沒見她待人這麼好過,你說這麼威武一個大將軍,非要跑到後廚給人熬粥,怎麼攔都攔不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情郎呢!”
顧西月紅了臉,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小聲說︰“我自然知道她待我好。”她忽然想到段五的前一句話,有些遲疑地問︰“前些年她,過得很苦嗎?”
段五連連點頭,“那時大將軍被北厥人設計殺害,將軍她接了她哥哥的位子,一個女娃子,每次打仗都沖在最前面,殺人跟割草一樣,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傷。”
說起謝清言,他眼圈也紅了,抬手抹了把淚,“大將軍多好的一個人啊,這麼年輕就走了,都怪可恨的北厥人!”
顧西月聞言,沉默不語地轉身,往營外的方向行去。
段五見了忙問︰“大夫你往哪走呀?”
顧西月答道︰“這幾日將軍晚上有些睡不著,我去替她采點安神的草藥。”
“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萬一遇到了北厥人可怎麼辦?”
“不會走遠的,就是在大營附近看看。”
走到荒僻無人之處,顧西月才終于停下來,抬頭望著天空。
北境的天空深邃高遠,幾只蒼鷹在高空盤旋,成了藍色畫幕上的數個黑點。
“將軍……清平……”她望著那雄鷹輕聲喚道,眼中水光浮動,張開雙手,好像是想伸手抓住那高高在上的鷹。
明知是虛妄,是徒勞,卻倔強地不肯放下。
“我的將軍啊……”
大帳之內,清平看著攤開的密信,面色沉凝。
“陸行和陸舟已經到了臨州,正在趕來軍營的路上?”
謝平點頭,“正是,差不多要到這兒了。”
“可笑,”她嗤笑一聲,“皇子監軍,也無可厚非,可這麼偷偷行來,是怕我在暗里籌劃謀反嗎?”
“清平!”
清平頓了頓,將手中密信揉捻成一團,“平叔,我不過有些……不平。我們在邊疆為他們流血,而他們高居朝堂,享受著我們血汗換來的安寧,竟還如此忌憚我們。”
謝平嘆氣,說道︰“清平,這便是君。”
君?
清平眯起眼楮,手中紙團化作碎片,洋洋灑灑落下。
系統卻在一旁雀躍︰“陸舟要來了,宿主你要抓住機會和他刷好感呀!”
畢竟是自己未來的君,在陸舟面前表下忠心也未嘗不可。
清平心底做好打算,然後對謝平道︰“我們準備好,去歡迎一下兩位王爺吧。”
“若是讓他們直接走到軍營前,豈不會顯得我天狼軍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