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青少年心性,有些不服氣的道︰“你怎麼就知道我在想什麼?若是我想的比你預料的還要復雜呢?”
斐濟一眼就知道他爭強好勝的性子又犯了,這段時間以來也是難得看他這麼有精神氣,便未曾打擊他,只意味深長的道︰“你且看著。”
兩人說話間,那與新郎十分相像的人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移開視線。
卻說新娘新郎這邊,兩人把紅綢握好,新郎笑的開懷,新娘滿面郁色。
正準備拜堂,卻不知何處飛來一柄青色利劍,一劍斬斷了兩人手中的紅綢。
青劍完成使命之後,便牢牢的刺進地面。
斐思若臉色一變,方才還沮喪怨氣的面容這時卻是容光煥發,她猛的掀開蓋頭,朝著堂外的宴席大聲道︰“木頭,該死的木頭你怎麼才來!你出來啊!”
新郎臉色蒼白的站在一旁,手緊抓著衣袍,笑容卻是掛不到臉上了。
往來賓客皆是被這一出弄的楞在原地,那斐老爺氣急敗壞的指著斐思若斥道︰“孽畜!孽畜啊!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沒羞沒臊的東西!”
斐思若不曾理他,只急急對著宴席的眾人念叨著木頭,一時笑容滿面欣喜異常,一時又是淚水漣漣,質問為何不願現身。
江落青看的瞠目結舌,他猶豫了一下,才憋笑的拍了拍斐濟的肩膀,假作認真的道︰“不曾想,你們斐家竟是有痴情種的苗子的。”
斐濟也是沒料到這一出,只恨不得掩面而走,他解釋道︰“這,斐家卻有痴情人。但也未曾有過這般……這般魔愣的,也定不會有這般……丟人現眼的。”
江落青听他這般說,只嘿嘿一笑,不再提了。
斐濟畢竟是主家的嫡次子,而不是這個分支家的人,而且兩家聯系也少,再這般調笑也不好。
他往剛才那個與新郎長得十分相似的人那里看去,卻見那里依舊熱熱鬧鬧,但那人卻不見了。
江落青眯了眯眼楮,他摸著下巴對斐濟壞笑道︰“你說那人是不是就是斐思若小姐嘴里所說的木頭?如果是的話……”
為什麼和新郎長得那麼像?或者說,為什麼新娘嫁的人跟新娘喜歡的人那麼像?替身嗎?
江落青朝新郎看去,卻見新郎臉色蒼白的站在大堂兄,神色說不出的恐懼,眼神都有些空洞。
第十三章 迷霧懷疑
恐懼?這種發展,被別人當了替身,不該是羞憤的嗎。
或者說,新郎早就知道自己是替身?所以沒有猜疑,而是因為某些人或者某件事而直接把情緒過度到了驚恐?
江落青用扇子指了指新郎,對斐濟說出自己的猜測,“你說新郎是不是得罪過新娘?或者說那個新娘口中所謂的木頭?”
斐濟眯了眯眼楮,把他的扇子壓下來,低聲道︰“你看廳中那把長劍,劍入地面半尺,那石板竟是一點裂紋都沒有。”
江落青聞言,仔細一看,這才看清。那長劍一看便是非凡,上面有些細細密密的紋路,隱隱閃著光華。
他略微沉吟道︰“此人內力恐怕和我全勝時期相當。”
斐濟聞言笑看他一眼,道︰“你還真是不客氣。”
兩人談笑間,酒席間的議論聲便嗡嗡的提高了。
卻說那新娘,吼了好一會兒都未曾有人出來,斐老爺面上過不去,扇了自己女兒一巴掌,然後讓人拖下去看管起來。
這邊解決完了,要去安撫新郎,不看不要緊,一看才發現新郎竟是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了。
斐老爺無法,只尷尬的說了聲“在座各位吃好喝好。”便匆匆離去了。
虎頭蛇尾的一場婚宴,剛開始江落青看的挺起興,還想著會不會有人跳出來劫親,結果最後只是這般就落下帷幕,頗不夠意思的。
他嘆了口氣,把手中的扇子一合,側頭問斐濟道︰“師兄可還有事?”
斐濟看出他想走了,便搖搖頭道︰“無事,我們先回去吧。”
于是二人便出了府,上了馬車。
馬車之上,江落青有些蔫蔫的從車窗往外看,將近傍晚,街上行人較多,熙熙攘攘的。不過他卻沒有來時的心境,此時只覺得頗為吵鬧。
斐濟看出他心情寡淡,思量片刻便勾著嘴角笑道︰“師弟表情莫要這般難看,你可想知道那新郎到底去了何處?”
江落青知他話中有話,便接道︰“難到不是因著新娘這般作為而羞憤離開?”
斐濟笑著搖搖頭,江落青正在待他後話,卻听耳側傳來一聲嬌斥,“胡言亂語!那小人不過與我互相利用罷了,何來羞憤離開幾字!”
江落青一驚,立即看向打聲處,那是馬車底板。
斐濟伸手在馬車車壁之上敲了敲,那木板發出輕微的 噠聲,便開了。
江落青只見眼前紅影一閃,便出現一個蹲著的女人。
那人身上衣衫有些凌亂,頭發披散著,毫無羞怯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正辮著她的頭發。
辮完後她抬頭,目光掃過江落青落在斐濟身上,嘴角一咧,訕笑著往他身邊湊了湊,道︰“斐濟表弟啊,真巧,又見面了,近年還好?”
江落青看著斐濟腳邊那個幾乎可以說是不修邊幅的娃娃臉,表情有些復雜。這個斐思若可謂是……讓他大開眼界了,他沒想到嬌嬌弱弱的女人中竟然還能有這種性格的。
他看著那娃娃臉上掛著幾乎可以稱之為獻媚的笑容,嘴角抽了抽,把臉轉向窗外。
斐濟看了眼身邊的江落青,揉了揉額角,沉聲道︰“思若表姐,你不用多說,我這就送你回府。”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呢?”斐思若听到要回府,立馬變了臉,指著斐濟道︰“當年我對你多好啊!你不說回報我吧,但是舉手之勞幫幫我總成吧!”
斐濟不想提起那些黑歷史,只沉聲道︰“立即回府。”
江落青在旁邊撐著臉看戲,看到斐思若跳腳,他覺得頗有意思。
看著看著,卻不想那斐思若眼珠一轉,竟是從他這兒下手,“小兄弟你和我們家斐濟是什麼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