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孟小儀被拉開,一把磨得 亮的剪刀掉落在地。
孟小儀一言不發,只是低頭看著那剪刀上的血跡。
“這是瘋了!”皇後嚇了一跳︰“把她綁起來。”
孟小儀卻猛然掙脫了太監的手,對著屋子里的柱子就撞上去了。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這一聲,叫人听著都嚇的慌。
沈初柳的角度,正好看到她頭骨都凹陷了下去。
沈初柳也不知自己是因為孟小儀求死嚇著了,還是活生生見人將頭骨撞的凹陷嚇著了,竟也驚叫出聲退後了好幾步。
不過,殿中大亂,倒也沒人注意她。
紫蕊與寄梅也是滿臉蒼白的扶著她往後走。
眾人都驚呆了,而孟小儀頭上的血幾乎是冒出來的。
這人不可能救得活了。
她嘴里念叨著一句話︰一命抵一命。
齊懌修當即將手邊小桌子掀翻,可始作俑者不死也快死了。
“拉出去,給朕挫骨揚灰!”
太監們忙找了個破布將孟小儀頭蓋住,忙不迭拉出去了。
沈初柳真是慶幸自己把孩子送走了,不然這叫孩子看見了還不得嚇著嗎?
“皇上,八皇子脫險了。”太醫一頭冷汗出來。
齊懌修擺擺手,便進了內室。
皇後也跟進去了。
其余嬪妃面面相覷,卻都沒敢進去,只是在門口听著。
太醫解釋了半晌,意思是八皇子雖然流血很多,但是萬幸保住一命,等醒來就好了。
“九皇子如何?”九皇子是嚇暈了的。
“回皇上的話,九皇子不礙事,只是驚懼過度,醒來就好。只恐夜里會驚夢,好生安撫幾日就好了。”
齊懌修這才松口氣,一時不查,兩個皇子差點就都出事了。
齊懌修揉了揉額頭︰“如今八皇子能動嗎?”
“回回皇上,暫時還是不動,八皇子畢竟傷著了頭。”
齊懌修點點頭走過去看,八皇子面如金紙的躺著,小小的一個人,要不說活著,真像是死了。
“貞充儀先把九皇子帶回去吧。八皇子不好動,就叫溫充容在這里先陪著吧。”皇後道。
“今日瑞慶宮里當值的都要好好問,怎麼就叫孟小儀進來了?”皇後道。
“娘娘,不如叫該問話的都離開這里問吧,皇子公主都在這里呢。”康德妃道。
皇後點頭,又去看皇帝。
皇帝擺手︰“帶去太極宮。”
“皇上,李太後娘娘來了。”初四進來道。
齊懌修忙出來迎接。
李太後人剛過來就急著問︰“八皇子九皇子怎麼樣了?這天殺的孟小儀呢?”
“母後,八皇子九皇子都無事,孟小儀已經伏誅了,您不要擔心。”齊懌修扶著李太後。
李太後一愣︰“死了?”
“回母後,觸柱而亡。”皇後道。
其實孟小儀被拉出去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呢,不過沒用了。
“便宜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太後怒問。
“母後不要著急,眼下還不知。這里不干淨,母後先移駕去太極宮吧?”齊懌修問。
“哀家先看看兩個孫兒再說吧。”李太後嘆氣。
進了里頭,兩個孩子都躺著,不在一個榻上,貞充儀和溫充容都在,忙起身請安。
李太後見貞充儀面色,就知道九皇子無事了,心就松了大半。
再看八皇子的樣子,心里也難受,畢竟是她的孫子。
半晌安撫了幾句才出去。
眾人挪動去了太極宮,貞充儀先把九皇子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孟小儀死了,可是跟著她的奴婢都還在,她們沒有人知道孟小儀哪里來的毒藥,又是哪里來的剪刀。
這段時間孟小儀病著不想見人,所以她們時常被打發出去,真的是一無所知。
可皇帝不信,眾人也不信。
于是,孟小儀那伺候的全部送進了內刑司。
以及瑞慶宮里看守的人,從侍衛到太監,送進了內刑司十一個人。
眼下齊懌修是震怒的。
可孟小儀的死叫他感覺這份怒氣都沒地方發泄。
可他畢竟還不知道,孟小儀這看似沒有成功的……刺殺。
對,這算是刺殺。
齊懌修眼下,甚至不會知道孟小儀這一手究竟造成什麼後果,可惜,知道也沒用了。
對于八皇子,或許這是溫充容該有的結果,她自己作惡。
但是九皇子,全然算是無妄之災。
半下午時候,沈初柳才回到了翠雲軒。
六皇子早就沒事人一樣玩耍的很開心了。沈初柳應付了幾下就躺著去了。
也不想用膳。
固然見過死亡,可這樣慘烈的方式她真是頭回見著。不可能毫無觸動。
“主子,元宵跪在外頭好久了。”紫蕊小聲道。
“他跪著做什麼?”沈初柳蹙眉。
“今日不是嚇著您了麼?”
“真是閑的,叫他起來,下回小心就是了。”沈初柳擺手。
“哎。”紫蕊應了,出去跟元宵說了。
沈初柳揉揉眉心︰“孟小儀是瘋了嗎?”
她簡直不敢置信,有人這樣瘋狂。
第382章 傷
“主子,當年她小產毀了身子那事,當時您不是就有疑惑?奴才想著,只怕是……有關系吧?”紫珠道。
“而且,她這些年身子不好,病的時候多,雖然之前看著像是好多了,可這回病的又是來勢洶洶。您也瞧見了,她就像是要行將就木一般的樣子了。”
“是啊,都病的不行了,忽然就來這一出。”沈初柳長嘆一聲︰“她這恨意可夠深的。尸體呢?”
“送出宮了吧,她這樣子,只怕要連累家里了。”紫珠道。
沈初柳嗯了一下,確實,要是單獨對溫充容出手也就算了,傷害了皇子……只怕不能好了。
“我睡一會,頭疼。”沈初柳擺手。
紫珠擔憂的點頭,給她蓋上毯子,瞧著她睡著了才出來。
“主子不用膳了?”尺素問。
“看著是吃不下的,叫人請太醫過來吧,我估摸著主子嚇著了。正好瞧見那個……”紫珠也說不出來了。
尺素點頭︰“我這就去請趙太醫來吧。正好趙太醫下午才回來當值,沒去那邊呢。”
要是去了那邊,今日皇子們出了事,那可不能輕易請來了。
“無妨,咱們這里也有皇子,今日那陣仗,幸虧六皇子走的早,不然也要嚇著的。”紫珠道。
“哎,那我去了,姐姐不如叫人去膳房預備些喝的,主子一會醒來喝點湯也好啊。”尺素道。
紫珠點頭,叫人去了。
沈初柳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好,最後是被噩夢驚醒的。
夢里張牙舞爪的不知是什麼東西,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只是心悸的感覺在。
她摸著胸口叫人進來,睜眼才發現,都已經天黑了。
“主子。”紫蕊叫了一聲,沈初柳發現紫蕊精神也不好。
“你也歇著去吧,這麼多人伺候呢。”沈初柳道。
“奴婢還是伺候吧,自己呆著也是……”紫蕊咬唇。
“嗯。孩子呢?”沈初柳關心孩子。
“下午時候都在姚寶林屋里玩兒呢,姚寶林與他玩玩具呢。晚膳後就回了原來的屋子里了,奴婢們也不敢送回瑞慶宮去,雖然那邊也都弄好了。”
“明日再送吧,還好八皇子他們呆過的屋子原本不是個住人的地方。”沈初柳嘆氣。
不過瑞慶宮很大,不至于就這樣了,人多得很呢。
“主子睡著不知道,內刑司已經問出結果來了,孟小儀的人是說什麼都不知道,還真是沒人知道那剪刀是什麼時候藏的,藥是什麼時候拿的。奴婢估計,都存了很久了。”
“那瑞慶宮里的侍衛和太監之所以輕易放了她進去,是因為她花銀子了。她自己說是因為想念自己那個沒了的孩子,就進去听一听皇子們讀書,什麼都不做。”
沈初柳被扶著出來外間洗漱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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