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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彘吃完他的素面,面館里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剛才河岸那里鬧出事來,把這些原本散開來的行人又勾了回去。
“不好吃。”
白水對素面進行了評價,湯還是不錯的,但是那些面食對他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我不喜歡。”
梁泉斂眉,“這不是喜歡。”
他的指尖點了點瓷碗,“里面的湯含有微弱的靈氣,你自會歡喜。”而那面食不過是普通的凡人食物,對異獸來說並沒有用處。
彘凝眉,發現他最先吃完的的確是湯底,而後素面幾乎是一根一根挑著吃。
這不能算喜歡嗎?也不能說不是,但是終究是因為本性。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想來是有原因的。”
梁泉起身,剛剛出門的時候,顧小道士和夏山兩人剛好從他面前走過,在發現梁泉後,兩個人猛地竄到他的面前來。
“師兄。”
“師父。”
“你們查到了些什麼?”梁泉邊走邊說,彘跟在梁泉身後,若是沒看到他身後若隱若現的小尾巴,還真的看不出來他和顧小道士他們有什麼區別。
夏山抿唇,小師叔果真對師父很了解,這事一出,師父如何會不知道?
這是給他們歷練的機會。
“這一次河岸邊參加的畫舫有八艘,紅燈籠燒毀的時候,里面各有一人面部燒傷,都是今年參加的各家姑娘。”
“平安鎮在舉辦河岸集會的時候,也常是青年男女相會之時,每年能登上畫舫的姑娘各展才藝,但凡在河岸集會大放光彩的,都會成為青年才俊追捧提親的對象。”
“十年前也發生過這種類似的事情,出事後河上集市沒停,但是畫舫停了,直到去年又重新開始。”夏山把他們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而且去年重新挑起這事的張家,今年也有女兒參加,然後也出事了。”
他們剛才上去的第一艘畫舫就是張家的。
平安鎮的習俗特殊,對女子的約束也不是很大,像河岸集會的話,就算是深閨姑娘家也是可以出來走動。
“你怎麼看?”此刻他們已經快回到客棧,彘突然被梁泉這麼一問,漆黑眼里疑惑的神情呼之欲出,但還是平靜地回答了,“自作孽不可活。”
梁泉頷首,又看著兩個小輩,“人心苦不知足。”
夏山猛地一拍顧小道士的肩膀,脫口而出,“小師叔,我們再出去一下。”
然後拉著顧清源狂奔而去。
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摸了張家後再回來,但是梁泉說話的時候,夏山猛地發現他們一直遺漏了不少線索,頓時帶著顧小道士風馳電掣地離開。
他們知道雖然出了事,但是在他們能力範圍內的,梁泉是不會插手。那麼他們能越早解決自然是好事。
彘伸手扯住調皮搗蛋的尾巴,正想說些什麼,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呔!妖孽——哪里跑——”
這聲音含威帶怒,拍馬就到,那劍光一閃,讓彘的尾巴猛然豎立,扭成個彎弧!
危險來臨,彘平靜的臉色破碎,立刻化為凶戾。
白水往左一踏,險之又險避開了身後的長劍,長長的指甲鋒利如刀,反手抓撓了兩下,頓時與一個中年道人糾纏在一起。
梁泉輕咳了兩聲,他們剛才為了說話方便,選擇在了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雖然沒看到行人來往,但是他們繼續這樣子下去,肯定還是會被人發現的。
而且……那中年道人,是甦問道。
也就是那位非常沉迷于迷路,迷路半生從未失手的路痴道人。
很巧。非常巧。
梁泉稍顯尷尬,看著兩個算是熟悉的“人” 里啪啦砸碎了巷子門口的花盆。
小小的根睫裸露出來,有些可惜。
“咳,甦道長?”
激戰中的甦問道並不打算理會梁泉。
“白水?”
彘表示不想說話並且和甦問道纏斗。
小紙人憤憤不平地滑溜到了地面,小胳膊小腿站在交戰附近,突然伸出了小胳膊,整個身子猛地放大後,出其不意地絆倒了甦問道。
白水乘勝追擊,猛地往前撲,雙手化爪,打算就這麼給甦問道致命一擊的時候,小紙人又猛地縮小糊住了他的眼楮。
梁泉慢吞吞走入他們交戰的地方,把摔倒在地的甦問道給扶起來,“甦道友,你怎麼在此?”
甦問道一臉茫然看著梁泉,幾息後突然驚喜拍著梁泉的背,“梁道長怎麼也在這里?”驚訝之下,他也沒想到對面的白水。
白水默默地把小紙人給撕下來,然後捧在掌心里看著小紙人的一舉一動。
白水︰可愛。
“帶著兩個小輩到處走走,甦道友不是迷路了吧?”梁泉想起甦問道迷路的次數,簡直是嘆為觀止。
甦問道尷尬地摸著發髻,“哈哈,應該不是吧,貧道要去長安。”
梁泉︰“……”長安的方向和這里剛好相反。
甦問道︰哈哈。
甦問道很快反應過來,握著劍神情嚴肅,“梁道長,你怎麼會和這種邪魔妖道走在一起?一定是他們欺騙了道長!”
他一眼瞥見白水,登時又皺眉,正義凜然地擋在了梁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