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兩人坐在房間里的茶幾前，默默吃著晚飯，這房間的木地板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踩上去就 吱 吱地響，空調也很舊，吹起來呼呼啦啦的。
于是兩人晚上睡覺就只能靠那個放在牆壁邊上的，老舊的電暖爐取暖。
“一會早點休息吧，你感冒了明天就別出門了。”甦陵一邊吃煎雞蛋一邊道。
歐陽謙听到這話，抬頭看了甦陵一眼。
甦陵這會正垂頭吃著雞蛋，從上方看下去，他桃花眼的眼尾愈發狹長，眉毛也是清淡俊秀地挑上去，配上那斜斜垂下的幾縷劉海，即便是這會平平靜靜吃著東西，都帶著三分慵懶勾人的意味。
歐陽謙心里熱了熱，想著甦陵方才背著他走了五公里回來的壯舉，心里莫名有點發癢，然後他就低聲道︰“你明天有別的活動？”
甦陵本來想回答是，但听著歐陽謙略帶沙啞的嗓音不由得愣了愣，便道︰“嗓子怎麼啞了？”
然後，他就把歐陽謙那杯熱牛奶從茶幾這邊推了過去。
“喝點熱的吧，別涼著了。”
歐陽謙心中愈發跳得快了些，但他也不做什麼多余的事情，就把牛奶杯子端起來喝了。
甦陵見狀，默默笑了笑道︰“這樣才好。”
歐陽謙這邊慢慢喝完半杯牛奶，然後他靜靜看了一眼把東西吃得差不多的甦陵道︰“最近你還在跟小寧聯系嗎？”
甦陵吃東西的手頓了頓，末了搖搖頭︰“沒有。”
隨即他又笑著補充道︰“電燈泡有什麼好當的？”
歐陽謙聞言，低低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甦陵這時後知後覺地就意識到一些事情，然後他就忍不住細細看了一眼歐陽謙的表情。
歐陽謙這會垂著眼繼續喝牛奶，五官清俊中帶著疏離，但已經比平日那種醫生的斯文敗類樣顯得溫和了不少。
甦陵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表情來，就淡淡笑了笑，低聲道︰“他們倆應該挺好的，也不用我們去操心。”
“你不喜歡原湛了嗎？”歐陽謙在這時突然問。
甦陵心頭驟然一跳，沒料到歐陽謙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有點無語，又有點尷尬，但面上還是勾勾唇角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歐陽謙目光灼灼地道︰“我就是想知道，我還有多少機會。”
甦陵︰……
其實甦陵方才背著歐陽謙一路回來的時候他有些動搖，因為歐陽謙真不重，身上的那股甜香味又十分好聞，這就讓甦陵忍不住想起高中時候那個高冷但沒什麼心機的歐陽謙。
可再想起歐陽謙前陣子做的那些破事，甦陵又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了，竟然真的開始打歐陽謙的主意。
想到這，甦陵苦笑一聲，正準備說點什麼，歐陽謙就冷冷截口道︰“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也就是勉強跟我在一起，現在這個炮|友的身份都是我自己勉強求來的，是我犯賤，是我不該自取其辱。”
甦陵︰……
甦陵根本就沒料到，自己什麼都沒說，就招來歐陽謙這麼一大篇子話，一時間只覺得有苦說不出。
而歐陽謙這會喝完了牛奶，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大氣，就將牛奶杯重重磕在茶幾上，然後扭頭去了里面的床上。
這下，甦陵也吃不好了。
其實歐陽謙如果一開始跟甦陵好好說復合的事情，甦陵也許就會答應了，但這幾次歐陽謙的陰晴不定加上他展現出來的偏執，著實是讓甦陵猶豫了。
甦陵想談的，是成熟安穩的戀愛，而不是那種你死我活的愛情。
他死了一次，已經夠慘了，實在是不想再來第二次。
其實歐陽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氣，他明知道不該在甦陵面前提起原湛，也明知道自己沒有生氣的理由，卻還是說了那麼一大通無理取鬧的話。
這會他躺在床上，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神經病。
可他剛才看著甦陵那個樣子，就克制不住自己。
甚至有點想沖上去把甦陵咬一口，逼著他說，他究竟喜歡哪一個？
不過沒過多久，甦陵還是進來了。
“白天那麼累，你不洗澡麼？”甦陵一邊脫了外套一邊低聲道，語氣儼然像是剛才無事發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