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書舍的日子對于方玉竹而言是十分輕松的,那些簡單的字詞她都已經學過,所以跟上先生的進度並不困難。
而且她遵照林傲雪的安排,學習認真刻苦,就連教書先生都對她另眼相待。
原本那教書先生還以為方玉竹既然走後門進來應該是個有身份有家世的紈褲,也不知道她和女傅府上有什麼關系,然則數日以來,方玉竹每天的功課都完成得非常認真,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先生越來越困惑,不知道方玉竹究竟是怎樣的身份。
但這個問題他縱然再好奇也不能去問,只好作罷。
那日方玉竹學完書舍早上的課值之後,女傅府上的管事帶了些飯菜來,方玉竹吃過之後,管事便又領著方玉竹去了武館。
武館比書舍吵鬧,為了不讓武館中學武的人吵到書舍里的學子,林傲雪特意下令將書舍開在僻靜之處,而武館則在街道另外一頭。
方玉竹跟著管事去了武館,武館的館主看在管事的顏面上,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將方玉竹留下。
但館主還與管事說,方玉竹這個小身子骨恐怕不適合練武,如果在館里出了什麼問題,武館難以負責。
這武館的館主是個粗人,最不喜歡文文弱弱的那一套,對于女子入朝為官,甚至允許女子習武這一件事,他始終頗有微詞。
唯一能讓他覺得佩服的女性武者只有當朝女帝,但其他女子習武,與花架子無異。
管事听聞此言,面上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對那館主道︰
“館主大人這話莫說得太早。”
館主哼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管事復叮囑方玉竹練武結束之後等他來接,待方玉竹應了,管事便走了。
館主雖然不喜如此瘦弱的姑娘跑來習武,何況是走後門來的。但他還是將方玉竹安排進武館新一批的學員里,讓方玉竹跟著一起修習基本功。
初學武功,除了扎馬步還是扎馬步,教習新學員基本功的師傅安排學員們排成一排扎馬步,挨個糾正他們的姿勢。
這一批學員最小的才五歲,最大的有十二歲,共計二十人,只有方玉竹一個女孩子。
但這個年紀的孩子向來是不懂得關照女生的,甚至會因為方玉竹與他們不同而故意挑釁,欺負,甚至嘲笑方玉竹身形瘦小。
武館的館主對此當然一清二楚,卻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方玉竹一直忍氣吞聲,這些學員作怪的舉動,比起方玉竹以前在街頭乞討時受到的那些欺負來說,還是太嫩了。
她也從未將自己在武館里的遭遇告訴管事,她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小事,只要沒有影響她繼續學習,就沒有關系。
方玉竹扎馬步扎了兩個月,終于有模有樣,除了馬步,師傅終于開始教授他們一些其他的東西,類似于如何出拳如何踢腿,這些最簡單的招式。
有一天,方玉竹與人對練,對方是個跟方玉竹年紀相仿的男孩兒,八歲,長得圓圓胖胖,力氣很大,他沒按照正常的出招對練,趁著方玉竹準備的時候突然發難,將方玉竹推到在地,還非常張狂地哈哈大笑。
方玉竹摔在地上,胳膊肘擦破了皮,她眉頭皺起,憤恨地瞪著推人的男孩兒,眼里隱約有了兩分慍怒之色︰
“你干什麼推人?!”
“我推你怎麼了?!你自己學藝不精站不穩,還能怪我?!”
他家里是京城的商戶,非常有錢,巴結著宮里的高官,所以日子過得不錯,養出來的孩子也是個小霸王,他看著方玉竹不順眼,就想抖抖威風。
反正這段時間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他們怎麼欺負方玉竹,館主都不會說什麼,那些學員更是笑鬧成一團,還朝他豎拇指。
方玉竹咬著牙,冷冷地瞪著肥頭大耳的小孩兒,心想自己來武館學武就是要以後不能再被人欺負,這些給臉不要臉的家伙,簡直得寸進尺!
再冷靜的人也會發怒,何況方玉竹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她咬牙切齒,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旋即猛地起身,一下子撲出去,張嘴就朝那小男孩兒的手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得極狠,都見了血。
“啊!!”
小男孩兒痛呼一聲,隨後就更加憤怒,方玉竹不松嘴,他就照著方玉竹拳打腳踢,下手沒輕沒重,拳頭砸在方玉竹瘦弱的身體上,發出砰砰的悶響。
這里的動靜早已將武館里其他學員和師傅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教導這批學員的師傅眉頭皺起,擔心出事,便喝了一聲︰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