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尋在秦王府和黃舟挽、妹妹一起相處了幾天,終于還是要進宮上朝。
總是請假,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去私會黃舟挽,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不過沒戳破前,你還是要給你好好的裝一把,本姑娘也是要名聲的。
黃舟挽很利索的打發池尋去上朝,她也要去莫愁小築處理事情。
黃門、濟世堂,還有燕地的事。
紫十二和紫七都有怨念了,主子進了秦王府,秦王直接讓人把她們打發走了。
“燕地怎麼樣?”
“四位公子保平安的書信已經到了,只是黃門的人察覺到燕地最近有點不對勁兒。”
黃舟挽很警惕,燕地幾年前就已經發生災情,雖然說這些年瞞得不錯,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
池硯性格謹慎小心,不可能不謀劃出路。
他會怎麼辦?
“哪里不對勁兒?”
紫十二搖搖頭,遞上來一張紙條︰“這是我們插在燕地官員里的人回來的消息,沒有特別確切的證據,只是我們的人跟著那官員很久,了解他的一些習慣。”
“那官員最近對著西邊嘆氣?”
“是,燕地西邊是出名的貧民區。”
黃舟挽忽然驚呼︰“不好,他們要滅口。”
前世的一條流言忽然在黃舟挽腦海里清晰起來。
“南疆叛逆軍隊闖入燕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南地軍民奮力殺敵,勉強將敵人驅逐,無奈,燕地已成一片焦土,五年內不得恢復。”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叛逆軍隊,最終好像是一支商隊頂了罪名。
“四海商隊這次的幌子是要去南疆販賣貨物對吧?”
“是,小姐。”
“最近也沒有別的商隊進入燕地對嗎?”
“是,燕地這幾年的路越來越難走,大部分人都不走了。”
黃舟挽仰頭笑得蒼涼︰“喚醒燕地我們所有的人,即刻趕往燕地,一刻也不能等。”
紫十二和紫七雖然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不過小姐的神情很悲切。
“燕地的事瞞不住了,燕王一定會想辦法滅口,這是城難,我們得快點了。”
“傳令,讓所有能幫上忙的黃門中人救援燕地!”
“傳令,濟世堂準備好一應急救藥材,白家出面幫忙。”
“傳令,紫衛全部待命,向天獨山示警,清理痕跡!”
三騎馬行色匆匆出了京城。
莫愁湖畔賣面的小伙計從自家後巷的一處房頂上跳下來,清楚的看到莫愁小築有馬奔波而出。
扯了條布帶子,寫了幾個字,快步穿了幾條錯綜復雜的巷子在一處酒樓後門停下,在那後門對面的青磚牆上拿下一塊松動磚頭,把布條子卷號塞了進去。
嗖得一聲,人影如同鬼魅,消失不見,似乎從來沒有人出現過。
沒多久,就有一個人影出現,這個人影更快,取了字條就走,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小伙計正是李春立,如果莫老頭,還有莫愁小築任何一個老街坊看見現在的李春立,一定會覺得自己是看錯人了。
怎麼會有這麼帶著肅殺氣息的李春立,一定是看錯了。
不過李春立再次回到面館兒後的小巷子,臉上又恢復了憨直的笑容,白淨的臉上帶著晶瑩的汗珠兒,完全就是一個勤快的小伙計。
“春立回來了啊?”
回來?他去哪里了?李春立一臉狐疑,悄悄的把手放在腰帶間,那里藏著一把小刀。
莫老頭噙著煙桿子出來了︰“發什麼愣,讓你打得酒水呢?”
李春立松了一口氣︰“干爹,已經打來了,我給你放在井水里冰著呢。”
“呵呵……。”莫老頭拿煙桿兒敲了敲李春立的肩膀,“好後生,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別害臊,跟干爹說,干爹給你出聘禮,咱們風風光光的上門提親。
“我沒想去成……。”
莫老頭眼楮一瞪,煙桿子敲得更厲害了︰“胡說,怎麼能不成親?大小伙子不成親,和你干爹一樣打光棍兒!”
“是是,干爹,我成親,只是不急。”
說著,李春立很是機靈的跑進面館里︰“干爹,我去把干面條拿出來晾曬一下。”
“ !”重物墜地的聲音。
莫老頭把手里的煙桿子敲了敲地面,晃著進了屋︰“春立啊,怎麼了,是不是摔著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屋子里,白淨的小伙計李春立渾身僵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口不能言,只有一對眼珠子亂轉。
莫老頭眼楮里的鄙視很濃厚。
從里屋出來了一個白淨少年,長得和李春立一般無二,連鼻子上的汗水都差不多。
笑起來也是一般的憨直無害︰“干爹,我沒事,只是不小心撞著東西了,您可別罵我,我不敢再這麼不小心了。”
躺在地上的李春立眼珠子轉動的更厲害了,詫異震撼了他的四肢。
這個人和他太像了。
站著的李春立遞給莫老頭一張布條子,老頭子看了看,看著躺著的人一眼,這一眼涼薄至極。
“哼,喂不熟的東西,廢了他送去遠處挖礦,給老百姓做點好事。”
李春立憨直的笑笑︰“是,干爹說的都對。”
“臭小子,快出去干活!”
“好 !”
被莫老頭抽了一下屁股,李春立躲了一下,很勤快的拿干面條出去曬。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和躺著的人一模一樣。
莫老頭抖動著手里的布條子,去抽躺著的李春立的臉︰“混賬小子,猜著你是奸細,你還真是不讓老夫失望,盯了你大半年了,原來是燕王府的狗。”
“真是不容易,燕王府都能把手伸到我這面攤子上了。”
躺著的李春立在這一刻終于明白了,為什麼在莫愁小築正對面有這麼一條街的存在,而且,這條路是莫愁小築出入最方便的路徑。
那位明七公子以及友人,每次出來進往都會走這條路,而且這里的房屋只要坐的高一些,一定能夠看見莫愁小築一些景物,雖然看不完全,也不少了。
當時燕王府知道有這麼一處地利,毫不猶豫的就派他來了。
都是一群老實街坊,他裝作落魄的書生很容易得了憐憫,進入這里,然後扎根,和這里的人越來越熟悉,漸漸的發現他們真的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不自己覺的就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