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的是他離開,不是哄她!
“我們這樣會傳出閑話。”這話魏沾衣自己也覺得好笑,她都被郁清帶回家里了,這郁家上下恐怕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閑話不閑話的,委實也威脅不到他,更何況郁清是怕閑話那等人?
他嗓音懶倦︰“你要是怕閑話,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魏沾衣微怔,這人該不會對她動真情了吧?可哪個動真情的男人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樣?也許他只是把她當成所有物,一個新鮮玩意兒。
她第一次被異性這樣抱,渾身上下都不舒爽,且郁清體溫偏低,更是難受,憋到半夜,郁清像是睡著了,她試著從他懷里出來,剛退出些距離,腰被一只手臂猛拽回去。
“去哪?”他音色啞沉。
“你身體冷,我不舒服。”
郁清沒說話了,過幾分鐘他突然起身去浴室。魏沾衣覺得奇怪,半小時後他回來,重新躺下。
“沖了熱水澡,不冷了。”
他不由分說把她摟入懷︰“現在能乖乖睡覺了?”
果然是比剛才暖和多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被他抱著。
郁清當然是知道她小心思的,揉她後腦勺的頭發︰“我不是說過,死也要帶著你,所以以後要習慣我在身邊。”
“………”
可去你大爺的吧!
要死你自己死,她才不陪葬!
心里罵罵咧咧一晚上沒睡著,她為郁清設計了很多種慘無人道的死法,在心里模擬千百遍,總算能稍稍撫慰自己的壞心情。
郁清起得早,在系領帶,轉頭看她一眼︰“可以再睡會兒。”
魏沾衣想罵他,這廝人模狗樣的仿佛自己是他老婆似的。
女佣早就將他的衣服準備好,浴室里還有他的東西,魏沾衣瞧這架勢,看來他是打算住在這里了。
她心里煩,躺下去閉著眼不想搭理他,郁清笑了下,把自己西服穿好。
他打開窗,清新空氣透進來,快入秋,有些涼,他低頭看她藏在被子外半顆腦袋。
“沾沾,我走了,早餐你自己吃。”
魏沾衣心里說︰快滾。
嘴里沒出聲。
床陷下去一角,濃郁的沉香味逼近,她枕頭邊也陷下去,他手掌撐在上面,壓身說︰“我晚點才回來,不親我一下?”
魏沾衣真是忍不了了。
這狗男人怎麼像新婚夫妻一樣?
她掀開被子憤懣道︰“郁先生!”
他盯著她看︰“嗯?”
看得魏沾衣心里發毛。
魏沾衣氣勢弱下去,縮進被子里小聲嘀咕︰“這是戀人之間才有的儀式。”
言外之意,他們還不是戀人。
郁清捏了下她的臉,嫩軟膩滑。
“誰說不是?”
魏沾衣愣神,不是寵物?不是說不要她的心?
他眼中有她看不透的深意,郁清起身︰“在家乖些。”
身高頎長的男人走出去,把門輕輕帶上,在門外對佣人說了些什麼,魏沾衣雖然沒怎麼注意听,但大致意思是讓佣人好好照料她。
她在床上躺到七點半,佣人將早餐端進來,還想伺候她洗漱,魏沾衣自然拒絕,這等巨嬰般的待遇她可承受不來,自己刷牙洗臉後坐在餐桌前。
佣人退到一邊。
魏沾衣看了眼年長那女人,喝著牛奶後狀似不經意問︰“你叫什麼?”
“小姐叫我趙嫂就好。”
“姓趙?”她記得郁清身邊的保鏢趙耀就是姓趙,“你和趙耀該不會是親戚吧。”
趙嫂︰“他是我兒子。”
還真是親人,難怪會被派來照顧她,看來是郁清很信任的人,那麼也應該知道他身體狀況了?
魏沾衣點點頭,沒再多問,用過早餐後,趙嫂身後的兩個年輕女佣打掃桌子,端著餐盤出去,趙嫂也準備離開,讓魏沾衣好好休息。
魏沾衣叫住她︰“趙嫂,你陪我說說話吧。”
諾大的房間空蕩蕩,除了精致華美便是孤寂,郁清不是個人,這屋里連個電視和電腦都沒有給她準備,當她是仙女下凡不用娛樂嗎?
雖然她的確是仙女下凡。
趙嫂看著眼前這溫溫柔柔的姑娘,輕輕嘆氣,魏沾衣年紀跟她小女兒差不多,她從第一眼見到魏沾衣便有些喜歡,無法為她做什麼,陪著說說話還是可以的,于是點了點頭。
魏沾衣抿唇微笑,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吧。”
趙嫂並不拘謹,她在郁家干了幾十年,同郁清的感情也親厚,干脆的坐下來。
“趙嫂,我想出去走走。”
趙嫂面露難色︰“先生交待過,小姐現在身體虛弱,等先生回來陪你去吧。”
魏沾衣神色哀傷︰“他才不會對我這麼好,他說過,要帶著我一起死。”
她注意觀察趙嫂的表情,女人眼中快速閃過什麼,溫柔安慰︰“小姐別怕,先生是嚇你的,他舍不得的。”
“他舍得,他什麼都能做得出來!”魏沾衣帶著哭腔說,像個撒氣的小姑娘,年紀到底是不大,趙嫂容易心軟,輕嘆氣。
“我們先生對小姐……”支支吾吾半響,趙嫂也說不出來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說戀人吧,郁清從未公開表示什麼,只讓小心伺候。說不是吧,但他又事事上心,看樣子還準備夜夜宿在這里。
“小姐安心呆在這里吧,先生不會傷害你。”趙嫂只能這麼勸。
可魏沾衣眼淚止不住,像是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趙嫂有些慌神,這郁清臨走的時候反復叮囑幾次,要事事依著這祖宗,讓她哭了可怎麼好?
“小姐別哭啊。”趙嫂忙遞紙。
魏沾衣用紙巾按住眼角,抽噎啜泣︰“他總說要讓我陪葬,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嚶嚶嚶的哭半天,她抬起朦朧淚眼︰“趙嫂,你好心告訴我吧,郁清還有多少日子,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趙嫂心里多了幾分警惕,但看魏沾衣哭得這麼肝腸寸斷要死要活,仿佛下一秒都是暈過去的虛弱模樣,怕郁清問責,勸慰著說︰“郁先生這病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從小體弱,一直用藥膳吊著,雖然薄弱但是不會這麼容易死的,小姐千萬放心。”
這話也跟傳聞的差不多。
她要弄清楚的是郁清真病還是假病,真病的話什麼時候會死,難不成她還得等他死了任務才算完成?
魏沾衣點點頭,心里思索,這自己的身體自然是自個兒最清楚,郁清能隨時把死掛在嘴邊,難道真覺得自己會死?又或是已經知道自己啥時候死?除了他自己,他的醫生應該也清楚。
“那,現在是哪個醫生給郁先生治病?”
趙嫂︰“姓宋,一年只來一次,只把藥留給先生,不會呆多長時間。”
她說的這個信息也都是大家知道的,這宋醫生每年年底來郁家一趟,替郁三爺檢查身體後再留下一整年的藥便離開,幾乎不會久留,因為如此,想要打听郁清身體狀況的人根本找不到宋醫生蹤影。
現在距離年底還早,魏沾衣似乎只能從郁清身上下手,從他嘴里套出來他還能活多久,這就意味著她得去親近他,讓他放下戒心。
這麼想想,魏沾衣多少有些不情願,但來都來了,總得好好完成工作。
又與趙嫂聊了一些有的沒的,魏沾衣變著法想套話,但郁清身邊人的話哪里是這麼容易套出來的,趙嫂倒是什麼都說,只是說的不是她想听的就對了。
魏沾衣覺得沒什麼意思,說自己累了,趙嫂趕緊離開讓她休息。
她一個人呆一整天,用過晚飯後便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只覺得無聊至極,刷劇看綜藝的機會都沒有,再次痛罵郁清毫無人道主義精神。
他果然回來得有些晚。
魏沾衣在床上裝睡,燈是關著的。
燈開了小小一盞,不明朗,卻可以清楚看到她的樣子。
魏沾衣仍舊是側躺著睡,身體蜷縮的,似乎這樣能讓她有安全感。
趙嫂想說什麼,郁清食指豎在唇邊,做個噤聲的動作。
趙嫂點點頭,關上門出去。
屋內,年輕男人頎長的身影被清冷的燈光拉長,他坐在床對面的沙發,靜看魏沾衣的臉。
那眼神太難以忽略,魏沾衣本就是裝睡,現在有些裝不下去了。
她緩慢睜開眼楮,瞳孔視線逐漸清明,看到郁清坐在自己面前,男人身軀高大陰影厚重,眼神點漆如墨,隔著薄薄鏡片也滾燙。
魏沾衣莫名心慌一秒,逃似的沒看他。
“醒了。”
他嗓音有點兒啞。
魏沾衣轉身不看他,也不理。
郁清站起來︰“口渴嗎?”
魏沾衣搖頭。
他重新坐在她床邊,將她拉到懷里,摸她額頭︰“不舒服?”
原本是打算出賣色相,但真要這麼親密,魏沾衣又很不自在,口嗨是一回事,真刀實干又是另一回事。
她將他手拿開,也不想呆在他懷里,郁清神色溫和,摁著她腰的手臂卻用力︰“想我嗎?”
魏沾衣看他一眼,眼神像在說︰你沒病吧,我想你干嘛?
“我有點想你。”他說。
魏沾衣腹誹,是想著如何折磨她吧。
郁清︰“今天在家里都干了什麼?”
魏沾衣︰“什麼都沒做。”
實在太無聊了,她蹙著眉︰“我想出去走走。”
“沾沾,這得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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