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通知月中,再多停一禮拜不就快月末了嗎?”韓驟想想那個冷家,心里的煩都掛在臉上了。
“可不咋的!”大哥也頗不耐煩,“四月初就正式停暖了,它三月末來氣兒有屁用啊。”
韓驟點點頭。
他跟大哥說話的時候,今墅安也在看熱鬧,他見門口那堆聲討的人里,有兩個業主站在外圈叭叭叭地牢騷。
其中一個胖大媽說︰“這破小區,過完年地熱就沒給足過,我孫子凍感冒兩回,光打針就花兩千多了,小老百姓真是越來越活不起了。”
“是唄。”另一個瘦大媽忙著點頭,“都說老打針不好,但是不打就病懨懨的得耽誤上學,到時候成績落下了,也是糟心……”她想起什麼似的諂笑了下︰“不過你家不用擔心,听我孫子說你家宋玉閔這回又考第一了。”
“你家侯明月不也總前五麼。”胖大媽臉笑得像朵花。
“我兒子兒媳婦掙得少,全家指望都在孩子身上了,他敢不使勁兒學麼。”瘦大媽明顯沒先前輕松了,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暖氣費能不能要回來,按理說不得給我們退個三分之一啊?”
“希望吧……”
胖大媽的話被隔在了外頭,韓驟關上窗回身搓臉,看今墅安還意猶未盡的往外瞅,便問他︰“剛才听著什麼了,這麼津津有味?”
今墅安笑著搖搖頭。
遙想父親去世後,他在塵世最後一點眷戀也沒了,那時候他已經復生,卻怎麼都感覺自己像個孤魂野鬼。他開始學習烹飪,想在翻炒與味蕾中找到一點“家”的感覺,不過可惜,最後他能做得一手好菜,卻無法獲得半點歸屬。
他帶著那份孤獨活了幾十年,直到遇上了韓驟。
世間有煙火氣的人太多,韓驟如果沒有脖子上那枚“G”字烙印,他或許也不會想要靠近了解。
而現在,他已經不太關心韓驟是否是同類,他喜歡他,只要在一起就會感覺快樂,就會覺得自己也是有家的。
韓驟雖然算個中產,骨子里卻是實打實的小市民,所以現在今墅安偶爾听到這些雞毛蒜皮的閑嗑,都會覺得離他很近。
他手貼上韓驟微涼的臉頰,用掌心的溫熱給他捂著,“要不然晚上就出來住吧,去旁邊酒店。”
韓驟被的動作弄得頗為緊張,眼神不住往前歪,看前頭助理是不是也在瞅他們。還好助理比較有眼色,只專注著開車。
他僵硬地“嗯”了聲,一面擔心助理會不會對今墅安說的“去旁邊酒店”多想,臉就迅速熱了起來︰“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