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驟用剪刀把膠布割斷,抬頭挑釁道︰“‘出欄’什麼意思,說我豬啊,不想過了是不是?”
今墅安架著二郎腿嘆氣︰“我現在就是湊合,將就著過吧。”
“不是老今你怎麼還狂呢?心里一點數都沒有啊?”韓驟把打包好的兩大箱吃食推門口,之後進衛生間洗了個手,出來後用冰涼的爪子往今墅安衣領里伸,“怪不得你一單身就是好幾十年,我跟你說也就我能忍你吧,我現在都感覺弄個老王八砸手里了,誰將就誰你可算算吧!”
“砸手里也沒辦法。”今墅安把手機放一邊,握著韓驟的涼手,讓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接吻,親了能有小半分鐘才放開人,在他唇邊低語道︰“本人一經售出,概不退換。”
“嗤!”韓驟搖頭,手下一使勁兒將他按倒在床上,猥|瑣調|戲。
東西郵走後,倆人挑了個地方菜館吃晚餐,飯畢便奔著機場而去。
起飛前韓驟接到陸冶的電話,又是借錢。
“哥我……不應該跟你張這個嘴。”陸冶的聲音在電話里尤其疲憊,他說老家發生豬瘟,整個鎮里有病沒病的豬一律被拉走燒死,市里不論大小一只給補一千塊左右。
俗話說“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
陸冶說他家為了給他湊首付,找了好幾圈人才把家里的四頭豬定出去,預支了一萬多塊錢。這下豬被拉走燒死,年底交不了貨,買主那邊因為這次的事兒也損失不少,現在直接堵他家來要錢了。
“哥我跟你交個底兒,上回我買房……在你這拿了四萬,在我導師那預支了兩萬,加上親戚朋友借的,一共是九萬八……”陸冶說話的聲音開始發顫,中間幾度哽咽,他很委屈,卻又像終于找著個釋放的口子,閘門一開就豁出去,破罐子破摔的開始訴苦。
“……開發商那邊還沒交房,我現在租著房子,收入一半還月供,一半當房租和生活費……真是,哎……真是喘不上來氣兒了……”
“別說了別說了!”韓驟平素最不願听著這種苦事,這樣的日子他經歷過,現在想想也還是特別不舒服,很糟心。
陸冶的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他以為韓驟煩了,握著電話的手突然一緊,嚇得一口氣懸在嗓眼下不來。
飛機上的空姐開始播報注意事項,韓驟掐著眉頭對電話里說︰“這樣,我這邊馬上就飛了,趁這會兒我先把錢給你轉過去,別的等回去咱們再說,你好好安慰叔叔阿姨,別讓他倆上火。”
陸冶听他這樣說,終于把一顆心放肚子里,但本已興起的委屈轉眼卻變得更甚更酸,他倚在畫室門口的樹上,眼淚嘩嘩往下掉,口中連連應“好”。
韓驟掛了電話就給陸冶轉去兩萬塊錢,支付寶提示剛過來,空姐就來讓他關網了。
韓驟長長吐了口氣,陸冶的一番話勾起了他的過去,關于上大學之前那點零碎的記憶,在他腦袋里翻江倒海似的往上涌。拮據時的記憶雖然已經不全了,但那種愁苦的滋味卻仍然真切,仍然讓他心口發悶。
今墅安把手伸過來搓著他的耳朵,關切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