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知被危險矛頭所指向的余小鯉,手上正端著藥,一勺一勺的喂著晏瑾毓。
只是在喂藥之時,驀然想起了李稜最近的所作所為,心中不禁憋悶。
更讓她焦躁的是,李稜最近做的事情都沒有問過晏瑾毓,特別是同意了封玉派來的使者說的休戰之事。
在余小鯉看來,此時更應該是乘勝追擊,將封國一層一層的攻下,徹底拿下封國才對。
把藥喂完之後,她帶著滿腹疑惑,摸著下巴,沉思問道︰“听說封玉送來了休戰帖,他這是想做什麼?”
難道是封玉怕了不成?但這也不太像是他的性子,若是被李稜打敗了更應該羞惱萬分,派出更厲害的將士與他們對敵才是。
晏瑾毓聞言,微微的勾勒起一抹淡笑,用這渾然不在意的語氣說道︰“做什麼都與我們無關,你只需好好陪著我即可,不許想那些其他的。”
他抓住了余小鯉的手腕,輕輕摩擦著。
她剔了剔眉梢,“這可是關乎復國的大事。”
話說,自從李稜奪取了他身上所有的,除了凰營和左衛營的權利之後,他便整日一副懶散模樣,絲毫不管外事,就纏著她。
晏瑾毓笑笑,“你不是不想回現代了嗎?”
“是啊。”
余小鯉點下頭,爾後迷迷糊糊的反應了過來,咕噥著,“也對。”
她既然不想回現代了,想要留在古代陪著他,那能回現代的任務也就不必去完成了,這李稜做的什麼復國的決定,也就與她無關了。
這般想著,余小鯉重重錘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下了決定說道︰“等你傷好了,我們就走吧,李稜就是個白眼狼,不值得咱們替他復國。”
天下之大,她們哪里不能去?
不過封國有封玉給他們下的通緝令,他們暫時是不能在封國內游蕩了,但可以去無恙國。
駱越城城主可是還留了她一席之地的,那里山清水秀,留在那兒過活也行。
正在余小鯉想著自己留在了古代的未來時,晏瑾毓輕呵一笑,轉開了眸子,聲音低沉且輕寒。
“呵,那不行,你雖不想回了,我卻想送你回去。”
余小鯉皺起了眉頭,“你真就不怕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會尋死尋活的?”
從他上回聊起此事,她問他能否隨著自己一起回到現代時,他那沉默的神色,她就明白了一切。
他當真就舍得將她送回現代,一個人在這里待著?
面對余小鯉的質問,晏瑾毓一派沉默不言,良久,方才從自己薄如蟬翼的紅唇中吐出三個字,“我餓了。”
看來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余小鯉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起身,“就會轉移話題,等著,我給你熬粥去。”
她最近才發現,他不想回答什麼問題的時候,就會轉移話題,雖然這轉得有些僵硬。
不過他不想回答,自己也不願逼他。
余小鯉起身往外走去,晏瑾毓則是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舍。
她剛剛走到帳簾,帳簾便被掀開了,雲覆手上捧著一個鐵盒子,身上穿著一身將軍盔甲,彎腰進來了。
因差點撞到她,故而一慌,往後退開,“夫人,將軍。”
在他後退之時,手上的鐵盒子忽然落在了地上,落地之後,鐵盒內響起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他趕忙抱起鐵盒子,舉止很是小心。
余小鯉見之,疑惑的盯著鐵盒子,“怎麼了?你手上捧著的是什麼東西?”
雲覆將鐵盒子遞到了她的面前,好似是有意要給她的。
“是,是一些女子首飾,適才李稜將軍忽將此物交給我,讓我……”
他遲疑了一會,而將目光投向了晏瑾毓。
余小鯉听到李稜二字,臉色驟然冷下來,現在她對李稜沒有一絲的好印象。
“讓你干嘛?難道是送給你,讓你戴上不成?”她勉強笑問。
聞聲,雲覆趕忙擺手,“不是不是。”
“李稜將軍讓我將它送予夫人。”
他打開了鐵盒子,露出了里面珍珠金銀玉物無數的首飾,還有胭脂水粉,黛筆唇紙,這鐵盒子內的東西要是賣了,估摸著能賣出不少錢。
余小鯉回過神,而後才注意到了重點。
“送……我?”她詫異萬分。
驀然間,想起了她 李稜上藥時,李稜說過的一些讓她不喜的話。
所以,給她送首飾是想追求她嗎?
余小鯉皺起沒有,還沒來得及讓雲覆把這鐵盒子送回去,晏瑾毓在身後搶先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
“扔了。”
雲覆微愣,有些猶豫和為難,“將軍,這畢竟是……”
畢竟是李稜的東西,李稜現在又是她們的主子,他送來了些東西,即便是不要也不能扔了的。
余小鯉清楚晏瑾毓是不滿了,她笑笑說道︰“不必扔出去,你還回去吧,就說我整日素面朝天,這些個胭脂首飾也用不上。”
雲覆微微吐出口氣,他還回鐵盒子的時候,回了這段話,也不會過于為難了。
“是。”
雲覆應下出去,余小鯉正想跟著走出去,晏瑾毓忽然發出幽幽聲,叫住了她。
“慢著,我不餓了,你回來。”
她挑起縴長柳眉,一臉他這是在逗她玩的表情,不悅瞪去。
“餓不餓還是你自己決定的?”她嘟囔著。
隨即也不想管他,抬步便向外走,晏瑾毓虎著臉,見她不理會自己,直接掀開了被子,想要下床去抓住她。
余小鯉听到了動靜,連忙停下了腳步,無奈的回頭攔住了他下床的步伐。
“你又怎麼了?”
他這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全,可不能隨意亂動下床。
晏瑾毓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定定看她,“李稜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或是說過什麼?”
原來是為了此事。
她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自己不告訴他,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隨即便把自己給李稜上藥,李稜說過什麼的事情告訴了他。
說完話,就見他的臉跟鍋底似的黑了起來。
“日後不許與他單獨相處。”他沉聲命令著她。
余小鯉無奈說道︰“知道了,若非是他因我而被傷了身子,我也斷不會與他獨處給他上藥的。”
況且,她還一直忌憚著李稜體內有另一個不知什麼身份的人,自然不敢隨意靠近他的。
晏瑾毓松開了她的手,臉色陰沉。
他想到了李稜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日後他權勢若是壯大之後,難保不會從自己手上搶人。
“看來,我需得盡早送你回去了。”他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