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煙將冰盆交給賀若 ,隨即如法炮制,將針與藥瓶的盤子也拿到手。
這般鬼斧神工的手法,驚掉了一地人的下巴。
原來吳佩娥莫名落入她手中,並不是因為她身形太快叫人看不清,她真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而是用這種隔空取物的力量將吳佩娥直接攝去的!
一股寒意打心底升起,這就是宗師境的力量?他們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白玉煙不理會這些人的驚恐,對端不住重重的冰盆而蹲在地上賀若 說︰“阿 ,你想怎麼玩兒?你親自來。”
賀若 站起身,望著被塞進自己手里的托盤,略帶遲疑︰“煙兒,真要這麼做麼?”這樣會不會太輕饒她了?她所遭遇的那些,這點懲罰如何夠呢?
賀若 緩緩呼吸,也罷,反正她早已安排了後手,就當做是那之前的開胃菜好了。
白玉煙歪歪頭︰“很過分嗎?我只是想讓阿 出出氣啊。這些不都是她對阿 做過的麼?我們只是原封不動的還給她而已。”
“好,”賀若 沒有反對,“都听煙兒的。”
“那我要請煙兒幫我一個忙。”
“阿 你說。”
“幫我將這些冰敲碎吧,這樣一大塊,不方便呢。”
“好。”白玉煙小腳輕輕對著冰盆一踹,一大塊冰就稀稀拉拉的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冰渣。
賀若 把藥瓶子拿起來,將手上的托盤往冰盆里一倒,整整齊齊的繡花針就亂七八糟的鋪在了冰面上。
這時候,吳佩娥已經被白玉煙再次提起來,不等她將氣息喘勻,就被丟在了木道之上。白玉煙手快的點了她的穴道,揪著濕噠噠的領子將人提起來,強迫她的眼楮望著眼前的冰盆。
“看到沒有,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
這時候吳佩娥腦子已經不甚清醒,然而在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卻仍是嚇得三魂離體,她的嘴巴還能動,啞聲驚恐的求饒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放了我,我什麼都答應!”
她的視線落在賀若 的手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瓶子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眼看著賀若 將瓶子打開,里面粉色的液體緩緩流出,落入冰盆。先前被白玉煙火熱的內力震碎的冰渣已經有些融化了,液體倒進去,將一盆冰水都暈染成了淺粉色。
“不要,我,我可以道歉!吳衫珊,我對不起你,以前是我錯了,是我年少無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饒了我!饒了我!”
若非被白玉煙點了穴提著,吳佩娥只怕要當場癱倒。
“娘!”
堡主夫人嚇得暈過去了,幾個兒子趕緊將人扶著。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女人當著眾多弟子和下屬的面折辱自己的姐姐,這些弟弟都出離憤怒了。
“爹,你快想想辦法啊!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被她們侮辱嗎?”
吳堡主背對著他們,沒有說話。
“害怕了,姐姐?”賀若 甚至都沒有攪動,將這些東西一股腦的丟進冰盆後,就將手上的藥瓶丟棄︰“你可曾想過,你這樣對我的時候,我有沒有害怕?”
“我也對你求饒過,”賀若 一步一步的來到吳佩娥的身邊,“可是你跟我說,求饒是沒有用的。所以,姐姐,這句話,我現在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好不好?”
吳佩娥眼中露出絕望,她想搖頭,想掙扎,想逃,可是她動彈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賀若 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第32章
不等賀若 完全走近,白玉煙已經將人提溜了過來。
吳佩娥的頭被她抓著懸在了冰盆上方,只要一用力,她的頭就會被按進冰盆里,與冰塊兒和針進行親密接觸。哦,對了,若是不小心嗆進去幾口冰水,中了其中的春.藥,那可怪不得她們了。
“你放心吧,”賀若 猶如惡魔一樣的聲音如跗骨之蛆一般源源不斷的鑽進吳佩娥的腦袋里︰“不過是些冰渣和針,不會破相的。”
“你的這張漂亮的小臉蛋不會有事,只是會覺得細細密密的癢,會覺得有點疼,會忍不住拿手去抓去摳。那些春藥也會通過傷口一點一點的滲透進你的身體里。”
“那是西房春,你還記得嗎?你精心得來的最烈性的春.藥。我現在還給你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她不高興!西房春是什麼,她還不清楚?這明明是她專門為這個賤人準備的東西,可是這個賤人現在什麼事都沒有,而她卻要承擔苦果。
為什麼?她明明親手為她灌下了藥,為什麼那天在喜堂上沒有發作?為什麼她現在還能活蹦亂跳?
一想到這東西會用在自己身上,她就怕得要死!
不,她寧願死,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人這般羞辱,她寧願去死!為什麼不給她一個痛快?殺了她多好...
吳佩娥甚至已經恨上了自己的父親母親,為什麼她們要答應將這些東西拿來?就不能放任她淹死嗎?就算要安撫她們拖延出救她的時間,難道就不能拿旁的東西冒充嗎?
為什麼要將西房春拿給她們...
痛苦只是在一瞬間,痛一痛,眼楮一閉一睜興許就過去了。然而在那之前的無盡恐懼,心境上的潰敗,才是最折磨人的酷刑。
賀若 深諳此道。
所以她將這些痛苦和後果細細的講給吳佩娥听,卻又遲遲不動手。漫長的時間讓吳佩娥忍不住去幻想那些折磨,讓她沉浸在自己給自己制造的黑暗之中,漸漸淪陷,再也爬不起來。
看著吳佩娥的眼神從抗拒,恐懼,害怕到漸漸變得空洞無神,賀若 很滿意。
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
一個人在黑暗和壓迫之中是會變的,或許會陷入更深,變成其中的爛泥永遠沉寂。又或許,會蛻變會成長,變得強大一飛沖天。
她曾經是後者,現在,她要阻止吳佩娥變為後者。
那瓶子里的東西,當然不是真正的春.藥,一個母親,哪怕要救自己的女兒,又怎麼可能為自己的女兒準備這種東西?
那里面只是一種顏色與春.藥相似的蒙汗藥,目的自然是為了蒙騙她們。
只是,她算錯了賀若 根本不需要春藥,也不需要武功,她的神識就是最厲害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