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母應道︰“行，你到了和我說。”
掛斷電話後，甦憫揉了揉眉角。
算起來他和奶奶也有不久沒見了，往常過年都是在家里過，也不像小時候一大家子一起的。
奶奶很早就得了老年痴呆，有時候看見他也不認識他是誰，就只知道經常待在一起的保姆。
甦憫對奶奶的感情不是特別深，但是總歸是親奶奶。
他打電話給輔導員請了一個假，輔導員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至于假條讓李文新帶下就行了。
李文新沒想到甦憫從陽台回來就要收拾東西，“你這動作，是要干嘛去？”
甦憫一邊找衣服，一邊說︰“我明天回家，假條你幫我和輔導員簽個字。”
李文新“哦”了一聲︰“行啊。”
第二天一早，甦憫就直接回家了。
甦母不在家里，他把行李箱放下後又買票回老家，那邊距離這里還有一小時的車程。
中午的時候，甦憫才到醫院。
住院部人不多，昨天甦母就和他提了病房，他上樓找了個護士就問到了。
進去後里面的護士剛好在檢查，“來，不要亂動了啊，您現在可不能亂動，躺好，過兩天就能回家了。”
老太太說了好幾個“好”字。
因為是單人病房，里面很安靜，就只有她一個人在，護士看到他進來，一愣，“你是？”
甦憫說︰“她是我奶奶。”
護士點了點頭，說︰“老太太身體還行，沒怎麼受傷，住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甦憫搬了個椅子，坐到床邊。
老太太一臉皺紋，但是慈眉善目，她以前特別喜歡小孩子，小時候他很長的時光都是和她在一起的。
然後他在高中的時候就回了家里，從那以後就在市里上學，只有過年才會回去一趟，和奶奶的相處就少了。
也是在他高三的時候老太太被確診為老年痴呆癥的，當時甦憫都沒來得及回老家。
甦憫給她掖了掖被子，乖巧叫道︰“奶奶。”
老太太笑呵呵的，從被子里把自己的手掏出來，直接抓住甦憫的手，“小憫……小憫。”
甦憫問︰“要不要喝水？”
老太太臉一皺，拒絕道︰“不要……不要喝水，想吃糖……吃糖。”
“沒有糖。”甦憫提醒道︰“您現在可不能吃糖。”
他得和保姆提一聲，不要亂讓他奶奶吃什麼東西。
老太太被他說的不開心了，眯著眼轉頭到了一邊，看樣子是不想搭理他了。
甦憫啞然失笑，重新將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也許是睡意來了，老太太就這麼睡著了，一直等到一小時後才悠悠醒來。
看到甦憫還在，她已經忘了之前的事，問︰“小憫，你……你一個人來的？”
甦憫點頭，“嗯，我一個人。”
老太太年紀大了，臉上的皮膚都皺在一起，多說幾句話就累得慌，“你……你一個人……”
甦憫湊到她嘴邊，“還有什麼？”
“小宿……小宿沒來嗎？”老太太睜著渾濁的眼，含糊不清地問道。
甦憫沒听清她說的到底是“小甦”還是“小宿”，但是這句話實在讓他陡然清醒了不少。
他追問道︰“是小宿還是小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