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極地女皇地交易,不就是護墳墓周全?
雲汐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你是想回去將此事稟告女皇陛下,然後交由她來定奪。在你眼中,我已經是一個見不到明日之人吧?”淡漠地聲音響在身後,雲汐充耳不聞,漆雕拓忽然深吐口氣。
“或許我該換種方式。”漆雕拓定了定神,劍眉蹙得死緊,雙目精光閃爍,一瞬不瞬地盯著少女背影,說︰“我是晟睿的人。”
雲汐駐足。
“你若是走了,我的確便見不到明日太陽,墳墓的事有女皇陛下照應也會更加安全,但我就是如此無力,猶如一只螻蟻般苟活著,廢材青蛙地死活無人在意。”漆雕拓仿佛訴說他人般平靜。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雲汐回眸,紅瞳冷漠。
“墳墓的事,我沒有稟告給晟睿大人。”漆雕拓抬眸直視她,眸色暗沉,緩緩道。
極地冰寒,寒風冷冷席卷而過,漆雕拓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雲汐反轉過身,紅瞳微眯,冷然盯著這個素未謀面地男子。
此刻……天際無雪。
“晟睿想除你,但聖杰卻不會保你,就因為他和晟睿不對盤?”
“你可是晟睿陣營中人,我憑什麼信你?”
“你的政治嗅覺終究太淺。”漆雕拓索性攤開了說︰“如果不投奔晟睿,你以為我能活到現在?晟睿能夠容下聖杰是因為他明白女皇需要制衡,聖杰雖有計謀但本心不壞,晟睿很清楚聖杰根本斗不過他。”
乜柔曾說過同樣的話,雲汐微微頷首,見狀漆雕拓暗松口氣,終于肯听了。
“女皇陛下領你見識過她的智囊團了吧?”雲汐緘默,漆雕拓連說︰“表面上女皇陛下是偏袒聖杰這一方,但事實真如此?”
“換作是你,從初始便追隨地晟睿,以及半路收服地聖杰,你會更倚重誰?”
這是不用想都知道答案。
心口倏爾一沉,雲汐幾乎喘不過氣,沉悶而疑竇重重。
“一個可以玩弄于股掌地聖杰,晟睿能容下,但如果我加入聖杰陣營,那麼第一個死得就會是我!”
“晟睿是世家子,背景雄厚,而聖杰就只是一個青蛙異能者,就算女皇陛下再看重,晟睿的根基也是聖杰拍馬不能及。智囊團兩方勢力獨大,各界乃至于聖杰皆如此看待,但你想想,晟睿可是從末世前就一直追隨女皇陛下,忠心耿耿,聖杰再怎麼也比不了。”
“兩足鼎立背後,難道就沒一點點貓膩?何況多年來晟睿為什麼一點怨言也沒有?”
眉頭皺得死緊,雲汐忽然念頭通達,一臉震驚地望向漆雕拓。
“你也想到了吧,這就是一場戲……一場演給所有人,連晟睿心腹也蒙在鼓里地戲!”
“欺瞞部下,欺瞞第五 ,欺瞞所有人,就是為了讓智囊團得以成長,讓破曉城得以壯大,戲一環套著一環,拋出聖杰青蛙之身,晟睿隱藏他的智謀,反而不時浮現情緒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散外界忌憚。”隨著隱藏地真相之紙揭開一角,雲汐身軀微微顫抖,抑不住背脊攀爬而上地寒意,漆雕拓眼神凝重,沉聲道。
“千萬別小看晟睿,論隱忍,我還沒見過誰能望其項背。”
漆雕的話猶如一盆冷水,頓時讓雲汐墮入冰窟。
“據我所知,晟睿似乎隱藏著什麼重大秘密,極可能和他實力有關,而且……”雲汐神色變幻,漆雕大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直覺女皇陛下對你非同一般,隱忍如晟睿都嫉妒得欲除你而後快,所以我猜不論女皇對你如何,必動了真情。”
夜月刺骨,雲汐抬眸看了看他。
“你不適合權利斗爭,更不適合搬弄人心,雖然對涉及自身地惡意十分敏感,但在大環境下根本不夠看。”
“這方面缺陷是掣肘你將來地一大弊端,但我不同,我沒有足夠得實力與你抗衡,卻可以為你所用,做另一個你,善用權謀游刃勢力地你。”
“天賦廢材為我所痛恨,然換一面而言,也可以令你放心。”
“听著倒是很誘人。”雲汐冷然笑了。
漆雕拓神情莊嚴冷寂,“我找你不是為了認你為主,而是打算和你結成同盟,平等相待!”
“別看現今內部陰損黨派奪權,那是在破曉城根基不深、比之十大聚集地處于弱勢地情況下,此乃吸納制衡之法,讓各個世家子以及青蛙弄權者,最大發揮其可用價值……你信不信,一旦破曉城風雲際會強者雲集,我們這些當初地‘功臣’,除晟睿、聖杰,以及幾個心腹,全會被女皇陛下一個個斃殺!”
“就像這次血洗異己一般,以各種各樣地理由源頭,一切皆在暗地里進行,讓我們給後世留個好名頭,便是最後得恩賜!”漆雕拓雙拳緊握,冷笑。
深吸口氣,凝聲道︰“早死,晚死,皆為死——不豪賭一場,枉為男兒!”
真實話語狠狠敲碎了幼稚幻境,雲汐感到肌肉刺刺地疼……極地女皇,當真狠辣無情。
腦海構塑地未來之光,驟然幻滅。
他們——全是棋子。
眼眸一沉,漆雕拓沉聲道︰“不瞞你說,破曉城乃十大聚集地陰謀最重之地,究其原因,無非就是我與你講得那些。”
“能輕易將這些陰謀玩弄于股掌之間,也唯有女皇陛下。”
“現在的你,一點兒與晟睿抗衡地能力也沒有,他容不了你,你就遲早會被逼離破曉之地!”話語是逼碎一切。
雲汐呵呵一笑,眼底一絲笑意也無,“你對我還真寄予厚望。”
第230章 大詐之詐,仿佛不詐
漆夜蔓延了少女身軀, 一如她所處境地。
漆雕拓目送她在黑暗之中遠去,眼眸幽深……听也好,不听也罷, 這些埋藏著地黑暗, 遲早是要將一切吞噬。
雲汐不是一個好掌握的主,經過短暫接觸, 也明白控制她不可能——徹頭徹尾地瘋子女人。
這次約見漆雕拓冒了極大風險, 單瞞過晟睿眼線就十分不易。晟睿派他監視雲汐多久, 他就觀察了雲汐多久。初始晟睿願意調用他, 著實驚了漆雕拓一下,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從未幫晟睿做過事,僅是偶爾上頭指派地任務他都盡心完成罷了。
異獸雷鳴般地怒吼響徹天際,圓月赫然灼目。漆雕拓第一次見識晟睿的非凡手段,還是在他顛沛流離初入破曉城之時,那樣一個驚世絕艷之男子,怎是聖杰可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