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勸得很有技巧,並不會直接要求什麼,而是建議“不如找時間再一起回一趟西堡路公寓,詳細地詢問時老板,說不定有其他折中的辦法”。
冼子玉被他說得心里又動搖起來,“可萬一沒有呢?你會逼著我去被時老板洗腦嗎?”
連棣說,“不會。”
但你一定會刻意地控制我們見面的次數。
冼子玉想,那他們要親親抱抱,都得很久才能有一次了。
怎麼好好的處個對象,跟網戀似的。
“萬一只有這一種方法。”
他猶豫著,“萬一到時候,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相處的記憶也被消除了怎麼辦?那說不定我就不認識你了。”
好不容易才處個對象,萬一到時候又要回檔清零重頭認識,想想都要哭了。
“按你的轉述,時老板並沒有提到這一點。我們可以再去問問他。”
“別擔心。你就是你,沒有過去和現在之分。一直都是你。”
連棣說,“我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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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聲的告白》里,冼子玉飾演的方袁是個剛進刑偵隊的小警員,跟在性格沉穩的隊長身邊協助處理刑事案件,積累經驗。
但在劇里,兩人的關系並不十分融洽。方袁作為新手,冒冒失失的總愛犯些小錯誤,給隊長惹了不少麻煩。因此在處理案件時,即使屢屢有創造性的發現,後輩的身份和冒失的性格,使得他提出靈感時,總是會被忽略。
隊長的辦案風格過于保守滯後,案件的調查進度總是遲遲沒有進展。漸漸地,方袁開始跟常霖飾演的法醫紀明成私下往來密切。在合作解決一樁樁離奇的案件的同時,紀明成身上的秘密也被他一點點揭開。
諶述對鏡頭的要求很高。第一季有五個案件,原定要拍二十四集,劇本在他的魔改下變成了短小精悍的十六集,要拍攝的內容卻反而增多了,力求每一個鏡頭都信息量豐富,節奏快到讓人停不下來。
相應地,對演員的要求也嚴格了許多。
常霖拍戲拍了幾十年,專業功底自然是沒話說。即使電影跟電視劇的表演技巧有差異,也能及時地調整好狀態。作為男主角挑起大梁,諶述並不擔心他,反而對冼子玉的角色諸多點撥。
“你最入戲的時候,也像跟角色隔著一層屏障。不能完全地放開手腳。”
拍攝過了一段時間,他對冼子玉的情況也了解得差不多,“怎麼?對你的角色不滿意?不想成為他?”
“沒有,我挺喜歡這個角色的。”
冼子玉說,“我也不知道……上次拍戲的時候,也有前輩跟我說過這個問題。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改正。”
上次能僥幸過關,是因為陰差陽錯地把連棣放進了戲里,才能順利地帶出情緒。
這次的劇情里好像沒有可以放連棣的地方。他壓根兒沒有感情戲。
“你的人物,重要之處在于自我成長這一塊兒。”
“你想想,從剛畢業只會紙上談兵的菜鳥新人,到經歷了許多命案漸漸成熟起來的合格警員。這中間心理要有一個變化的過程……你的任務就是把這個成長變化體現出來。”
“在你這個年紀,我不怕你演得太夸張。”
諶述說,“就怕你內斂得過了頭。畢竟觀眾也不是什麼讀心大師,表演表演,你不演到表層上,大家怎麼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麼?”
冼子玉細細思索,說了聲“是”,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有什麼立竿見影的方法,只得一遍遍試著來,多演多看,比較著一點點地進步。雖然慢,但總歸是有所進展。
諶述看他也不是不肯努力,心里惋惜可能還是天賦的問題。
既然他自己也知道用功,諶述也不再催促,反而比起從前對他更寬松了些,免得他繃得太緊心態失調。
冼子玉心態倒是沒問題,但最近有個不大不小的煩惱。
快兩個月沒見面了。連棣說要過來探班,被他一反常態地嚴詞拒絕,“過幾天再來吧,最近戲有點多,你來了我們也沒什麼時間說話。”
劃掉電話,冼子玉愁眉苦臉地對著鏡子掀起劉海。
他額頭上出了個紅紅的包。好多天過去了,不長大也不消失,就這麼在他腦袋上安家了似的,煩人得很。
有了男朋友以後的小公子變得格外要面子起來。
他甚至特意打了電話去跟穆沛沛請教,被要求拍張照片發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