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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我仿佛知道得太多_105

    彼時的司禮監張迎太監乃是李榮。
    李榮也是曾經在朱厚照小時候曾伺候過的老人,比劉瑾還早些。但是在他八歲的時候便調往司禮監,等到他爬到秉筆太監的時候,朱厚照也繼位了,後來便也在秉筆太監中挑了李榮,使之成為掌印太監。
    後來高鳳,劉瑾也接連入內,但也就是個秉筆太監而已。
    李榮備受朱厚照信任,與劉瑾的信任不同,更接近于大臣的那種信重。如果此次真的被查實為真,正德帝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司禮監外面的人見到皇上來了,無不跪下行禮,有機靈地小跑著打算跑進去稟報,被焦適之幾步上前拉住去勢。
    皇上現在想要看到的,自然是最尋常的東西。
    他們沿著畫廊往里面走,還沒等入內便听到正屋內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呵斥聲,那聲音對焦適之來說是陌生的,對正德帝來說卻還算熟悉。
    那是李榮的聲音。
    “你們這群人是被狗屎糊住眼楮了是嗎?連這種折子都敢壓著不報,是嫌棄自己的腦袋太重,想趕緊給它換個位置?你想給自己換個位置,也他媽的不要連累我!要死就自己一個人去死,怎麼,還想拉著人給你墊背啊!”
    內里有人小聲辯駁了兩句沒听清楚,就又听李榮咆哮起來,“你倒是閑得蛋疼!哦不對,我忘記了你跟我一樣連蛋都沒有!你倒是給我能耐上了,連收錢不辦事這幾個字都說得出來了,誰叫你收錢了?!大家都這麼干,沒見我天天一個個往死里懟呢,怎麼就你不長記性,還頂風作案啊!”
    “別以為我說的只有他,你們一個兩個都一樣,別以為劉瑾在的時候能護著你們,他在的時候我照樣玩兒死你們,現在不在了,更別他媽找死。這些壓下來的折子,半天內全部給我整理出來,然後送到皇上那里去,再給我耍心機,我他媽先送你兩撇嘴巴子,然後再白送你五十棍!”
    焦適之在外面听得眼角抽抽,這位掌印太監,還挺……挺直白豪爽的。
    第69章
    朱厚照本來是帶著一腔怒火而來的, 結果站在門外听這麼小半會兒, 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
    李榮的風格還是那麼的粗獷,如今听來還是很懷念。
    其實這也是當初弘治帝把李榮調走的原因, 相比較劉瑾,李榮顯然是個更為合適的人選,他穩重,且心底不錯。奈何此人是個說話粗魯之人, 在弘治帝發現小太子已經有跟他學習的傾向後, 默默把人給調走了。
    正德帝伸腳踢了踢門檻, 然後走了進去。站在屋內的屋子正中間的氣勢洶洶還在責罵的太監楞了一下, 轉過頭來。
    李榮是一個高瘦的男子, 面容略顯蒼白,看著也有些瘦弱, 從他的面上完全看不出剛才那股揮斥方遒的感覺。
    在听到動靜轉過身來後,李榮還未看清楚那人是誰便已經欣喜地叫起來,“哎呀媽呀是皇上過來了, 小人心里還真是賊開心。”邊說著邊行了個禮。
    正德帝有點想捂臉, 他無奈地說道︰“你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怎麼看起來還一點都不穩重呢?怪不得父皇不願意朕同你玩耍,現在看來父皇真是深謀遠慮。”
    李榮訕笑著說道︰“小人這張嘴就這樣,您別介, 這不是這段時間身體不舒服休息了許久,心里憋得慌。”
    朱厚照暗自點頭,若是這樣的話, 還情有可原。
    “你剛才在做什麼?聲音大得在門口就听得一清二楚,都不用進來就進來知道你在罵人了。”正德帝說道。
    李榮聞言,轉頭把身後幾個跪著發抖的內侍狠狠瞪了幾眼,然後才說道︰“皇上,這幾個小子做事不利索,手底下有點貪墨,小人正在罵他們呢。”
    “他們到底貪墨了何事,朕也是非常好奇呀。”正德帝淡漠地掃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幾人,直徑走到正座上坐下。焦適之隨著正德帝走到邊上,正打算站著呢,就被正德帝一手扯住衣袖,推到旁邊坐下。
    李榮好奇地看了一眼,不過也沒有說什麼,伸腳踢踢旁邊跪著的人,“怎麼著?皇上都來了還想著我給你們幾個遮掩一二吶?想得美吧你們,趕緊滾過去把事情說清楚!正好也不用我絞盡腦汁替你們想幾個好的詞語來形容你們多愚蠢。”
    被李榮踢過去的那個內侍戰戰兢兢地滾倒在地,又連忙跪直身子,爬到朱厚照腳下急急磕頭,“皇上,求皇上饒命,求皇上饒命!小人只是一時糊涂受人蠱惑,這才犯下大錯,還請皇上留小人一命,給小人個機會,求皇上饒命啊!”
    朱厚照一腳把人踢開,淡淡地說道,“難道沒有一個會說話的?要是再講廢話,就全部都拖下去!”
    余下幾人爭先恐後地在正德帝面前表決心,拼湊起來的事情也便成了真相。
    司禮監從開始成為朝臣與皇帝之間的中樞後,權勢漸漸龐大,在一躍成為十二監之首後,還獲得了更多的權力。其中最為矚目的便是批紅權,擁有批紅權的司禮監與內閣結合在一起剛好是從前的丞相職權。
    而擁有這樣一項權力的司禮監,又剛好是內侍在掌管,里面會有怎樣的貓膩,其實可想而知。奈何對皇帝來說,內侍是他們身邊日日夜夜陪伴著的人,相比較朝臣,自然更加信任身邊的內侍,若不是朱厚照身邊還有個焦適之在,此時最信任的人怕是劉瑾了。
    內侍依存于皇帝給予的權力才可耀武揚威,致使天子常常忘了這樣一批人往往才是貪污的主力。
    眼前的事情也是如此,有錢有權的人總是比旁人多了點門路,也更加容易找到司禮監的人,在某些言官的奏折上稍微動點手腳也不是難事。只要不是大事,能壓下來的事情就都給辦了,其中轉手就能賺到幾千上萬兩銀子,何樂而不為呢?
    正德帝並沒有出言對這些人做出什麼懲罰,反而對旁邊站著的李榮說道︰“朕罰你三個月的俸祿,其他事情你自己辦就得了。我把司禮監交給你,你自然也當清楚朕想要的是怎樣的一個環境。”
    李榮跪拜下去,深深應諾。
    旁邊的那幾個內侍臉色煞白,渾身大汗淋灕,他們寧願現在被驅逐到灑掃處,都不想落到李榮的手里。要知道李榮一路從最低端的太監廝殺到十二監之首的掌印太監,憑借的可不是他那張嘴!
    正德帝厭煩地皺眉,不想再待下去,令李榮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去乾清宮一趟後,便起身離開了。從頭到尾都一直安靜的焦適之默默地跟著出去,直到出了司禮監外,才輕聲勸道︰“皇上,您不必如此,今日的事情不是很好地處理了嗎?”
    朱厚照嗤笑了一聲,揉著額頭說道︰“我可不是在為這個生氣呀。”焦適之好奇地問道,“那皇上是怎麼了?”雖然剛才在司禮監內,皇上已經恢復了笑意,然而焦適之還是敏銳地感覺到正德帝並不是真的高興。
    “我只是在想,重用宦官的危害,其實你早就同我說過,然而我並沒有重視,這兩年卻發現,其中的弊端不少。”正德帝伸手欲勾住焦適之的手,被焦適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避開了,然而焦適之似乎沒有察覺,只是身體自覺地動作,猶在認真地說道︰“皇上,自古以來,三權分立總是好過兩極較量,您欲扶持宦官的勢力抗衡朝堂上日漸強勢的文官勢力,卻不能一味地提高一邊。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若是如此反復下去,您便需要鏟除宦官勢力了。”
    文官即便再如何惹人厭煩,永遠都到不了能鏟除的地步,然而宦官便截然不同。這其中的差異微妙,卻十分耐人尋味。
    正德帝蹙眉,細思片刻後嘆氣,“我上哪兒去再找這個和諧的第三方呢。”
    雖說是文武百官,然而時至今日,武官的地位還是比不上文官。那群勸諫上疏,能那自己的命去拼的大多數都是文官,這是一批最讓皇帝頭疼,卻也輕易動彈不得的人。如今有遍布各地的宦官與錦衣衛壓制著才算……
    錦衣衛?
    朱厚照的思緒忽而拐到此處上面,思考了片刻後又先把這件事情記在心里,這不是件能急于一時的事情。
    等到倆人回到乾清宮,互相對視一眼後,都紛紛嘆了口氣,焦適之勸說道︰“明日早朝,皇上您還是去吧,經過此事,應該會消停很久了。”
    正德帝臉皺巴巴的,看起來不太樂意。焦適之看著皇上那張俊臉猶如吃到酸澀之物皺成一團,心里也是好笑,無奈地說道︰“那不如,我偷偷放水引眾位大人進來勸諫吧?”
    正德帝似乎有所意動。
    焦適之乘熱打鐵,“皇上,您也別怪大人們擔心,畢竟繼承人的事情,不管是哪朝哪代的皇帝都會被掛心的事情,皇上若是不想要他們提及此事,不若令人裝裝樣子也便罷了,等以後再說。畢竟皇家的事情盡皆落在旁人眼里,由不得他們不著急。”
    焦適之深知,現在皇上心情比之前半月還算可以,剛剛司禮監的事情也沒有敗壞他的興致。在這時候勸說比前半個月的哪個時間段來都要容易得多,就是可能會出點小差錯。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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