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燼伸手,環抱住母親發顫的肩膀,低低地“嗯”了一聲,“我會很乖,不會惹他生氣的,媽媽你別……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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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陸餃洲不打算辦婚禮?”馮玉生手里的合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震驚的看著寧藍的臉,不敢置信的重復了一遍。
寧藍站著,身上的工作套裝一絲不苟,短發干練凌厲,連高跟鞋都是縴塵不染。
“是,陸先生沒有辦婚禮的打算。”
“難道他打算讓喬燼做他的地下情人?”馮玉生擰著眉,要不是忌憚陸餃洲,這就能抓住寧藍領口上打理整齊的絲巾質問。
“令公子是陸先生唯一的太太,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婚書的復印件在您手里,如果有疑問,您可以再看一遍。”
“婚書有個屁用,沒有婚禮,誰知道他們結了婚?”
寧藍在心里嗤笑了聲,這種暴發戶迫不及待想要攀高枝兒的心態,嘖。
“陸先生承認喬先生是他的太太就足夠了,如果您覺得不夠……”寧藍話音微頓,視線下移,落在地上的兩個文件夾上,說︰“我相信,地上的兩份合同足夠證明了。”
馮玉生慍怒道︰“陸餃洲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寧藍眼眸一抬嗤笑了聲︰“馮先生,有些事心照不宣是給雙方留足夠的面子,若不是您通過基因管理所的規定進行施壓,陸先生根本不會娶令公子,不是嗎?”
馮玉生臉色一白,仿佛被人迎頭打了一耳光,結結巴巴的說︰“沒,沒有的事。”
寧藍再次掛起公式化的微笑,看了下腕表,說︰“若沒有其他事,煩請您上去催一下太太,我們要回去了。”
話音剛落,喬燼跟楊芹一起站在了樓梯口,手里拎著一個輕便的銀色箱子,右手臂彎里還有一只貓。
寧藍朝他微笑了下,微微欠身︰“太太,陸先生派我來接您回家。”
喬燼被這個當頭一句太太差點噎了一跟頭,忙不迭抓住欄桿才算站穩,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了一陣才跟寧藍回以一個生疏的微笑。
楊芹在他耳邊交代,“喬喬,一定記住媽媽的話,保護好自己。”
喬燼看著母親的臉,又看看陌生的寧藍,眼圈一下子紅了,差點掉出眼淚,拼命的忍住才點頭,“嗯!”
寧藍看著母子分別的“淒苦”場景,在心里暗自腹誹,這怎麼好像上斷頭台?
陸餃洲……好吧為人可能老畜生了一點,也不至于委屈成這樣吧。
知道的是他嫁陸餃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祭河神呢。
寧藍跟在陸餃洲身邊久了,什麼樣的“折磨”都走過來了,這點場面淡定的視而不見,委婉的問喬燼︰“貓也要帶去嗎?”
喬燼微頓,不太確定的問她︰“陸先生不喜歡貓嗎?”
“……您喜歡就好,陸先生不會干涉。”
馮家的房子在商業區附近,算是很繁華的地區了,可車開了很久還沒到,甚至有越走越“荒涼”的意味,仿佛是往山上去了,貓已經睡著了,淺淺的打著呼嚕。
喬燼一個人坐在後面,寧藍和司機分別坐在前面的座位,各自不發一語。
他側著頭,眼神從一棵棵樹上略過,腦海里不自覺地泛起夢里的場景,一個面容枯瘦蒼老,一臉病態到恐怖的男人,拿著通體漆黑的皮鞭,在他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男人以折磨他為樂,在陰森的大宅里看他無頭蒼蠅一樣慌亂的逃跑,哭著求饒卻躲不過落下的鞭子。
喬燼越想越害怕,肩膀細細地顫起來。
寧藍敏銳的發現不對,回過頭看他肩膀一抖一抖的,被嚇了一跳︰“太太?”
喬燼呼吸一窒,估計沒想到會被發現,慌亂的伸手抹了下眼角,寧藍看著他通紅的眼楮一時有點心軟,她拿到的資料里幾乎記錄了喬燼簡單的前半段人生。
馮玉生的養子、路痴、記性不大好、有輕微自閉,膽小又怯懦,太緊張的時候說話會不大利落,還會冒信息素。
除了在舞蹈上有很大的天分之外,幾乎渾身“缺點”,和陸餃洲這種強大到無所不能的男人相比,幾乎是兩個極端。
他怎麼跟陸餃洲相處?
這麼一想,寧藍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問他︰“你不舒服嗎?”
喬燼的眼淚已經憋了回去,只留紅紅的眼圈和微濕的睫毛,小聲問她︰“陸先生……經常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