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想要給你的大腦做個深層次的檢查——他想在你的顱骨上開一個刀口。”
男人說話的時候,又伸出手將江以霖額前的發絲掀開,他用一種柔和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自己最心愛的教子的五官,又用唇不斷地在那發際線的附近淺吻著。
“就是這些位置……你知道,當我听到那個醫生說話的時候,內心想的是什麼嗎?”
“他怎麼敢有這樣的想法……嗯?”
他的嘴唇,不斷地摩挲著江以霖的額角。
“……我差點忘記了,你似乎也不在意我內心想的是什麼。”
“那我就跟你簡要的說一下吧——我讓我的保鏢,在說話的那個醫生的身上,用一個金屬的小玩意兒打開了他的顱骨。”
“我想看一看他腦袋里裝的是什麼東西,敢讓他說出這樣愚蠢而又不切實際的話來。”
男人的嘴唇不斷的觸踫著江以霖,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出聲道,“沒關系,你不醒來,我就繼續說,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心。”
而在某一個瞬間,男人的手指突然頓了頓,他在江以霖耳廓後面那一小處紅痕上,摩挲了許久。
盡管男人時常會對黑發青年做一些旖旎的動作,但是他從來不會落下半分痕跡——對于他的教子的身體,他比所有人都更為珍視和看重。
那紅痕像是蹁躚的蝶翼,青年又在病床上躺了太久,許久不見陽光導致肌膚帶著一種牛乳色的白,使得那些印記顯得格外的明顯和猙獰在。
那白到炫目的肌膚上,帶著一種引人犯罪的美。
男人的聲音更為冰冷了幾分。
“喬伊……那孩子,來過了嗎?”
“看樣子,不長記性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男人的手,也無意識地用力了幾分。
而就在下一秒……
他發現,
他最心愛的教子的眼睫,
似乎輕輕顫了顫。
第27章 腳後跟
病床上的青年緩緩睜開了眼楮。
許是因為許久不見光,當他睜開眼楮的那一瞬間,眼尾微微有些泛紅,像是被什麼人欺負得狠了似的,露出了柔軟的內里。
尤其黑發青年的面部線條帶著一種近乎疏離的冷,在這混雜的矛盾之下,仿佛形成了一種無形的色氣。
男人的手指一下子頓住了。
然而,他仍然沒有收回手指,在略微的停頓後,仍然輕輕安撫著青年的眉。
從江以霖的視角來看,他剛剛嘗試性地睜開了眼楮,一下子便被一片朦朧的水霧遮住了自己的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輕眨了眨眼楮,才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五官英挺,嘴唇偏薄。狹長的眼楮里藏著太多東西。冷棕色的頭發微微垂落著。
“……你醒了?”
似乎是想要確認一下,江以霖便看見男人的嘴角突然勾了勾。
然後便猛然整個人都壓了下來。
江以霖現在也只能微微睜開眼楮,身體的其他部位幾乎都動不了。
身上的男人便用左手壓著他的脖頸,用嘴唇不斷地廝磨著自己的側臉,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小混蛋,我守你守了那麼久……到現在才醒來。”
“下一次你再這樣不好好保護自己,不明不白地一個人陷入昏迷的話,那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卻透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江以霖迎著那人的視線,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
黑發青年竭力的張開嘴,從喉嚨口擠壓出的聲音顯得格外沙啞。
他說……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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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理論上來說,神經性的中毒可能會造成失憶……對不起,我們感到非常非常的抱歉,沒有完全查明這些病因。”
“人類的大腦是一個非常復雜又精密的結構……即使醫學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們也無法查明很多事情。”
“也許十年,也許是五年,也許只需要一個月……他就會把所有的記憶都想起來。”
“奧斯頓先生,我們感到非常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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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的青年坐在輪椅上。
他的雙手垂落在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