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跡啊!”有人喃喃道,“天佑桃臨!”
遠處的嘶鳴聲越來越大,所有人心如擂鼓,知道那代表著什麼。
瓶口一關,此刻擋下了多少魔族的先遣軍?
城牆上,鐘暮雲也睜大了眼楮,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馬背上,顧清盛抿緊了嘴唇。他能猜到是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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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軍陣中,陸勤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率領中軍,可以遠遠看見前方巨大的屏障,無數魔族猶如翻騰的黑浪,一刻不停歇的往前奔涌,又在光華中嘶叫著倒下。空中流竄的妖魔也沒有逃過一劫,被擋在屏障之前,徒勞的掙扎一會兒,轟然墜落。
瓶口地形太特殊,山口又窄,易守難攻,從這里通過,幾乎無法繞開那屏障。
“怎麼回事!瓶口不是已經廢了嗎?”陸勤立在雲舟之上,怒吼一聲,額上青筋暴起,“熊烈呢!”
“他、他正帶著人在前面……”
陸勤罵道︰“沒腦子的東西!”
下屬猶豫一下,問道︰“可要派人叫他回來?”
陸勤黑著臉,往下看去。
低級魔族受魔氣影響,一旦被鮮血激起魔性,幾乎就是沒有靈智的,都是只知道殺人嗜血的怪物。他們也是魔軍中最多的物種,此刻正踏著同類的血肉,毫不停歇地往前沖……
“只知道送死的廢物。”陸勤暗罵了一句,心中厭惡,撇撇嘴道,“罷了,讓他們沖!死了就死了,也是有用的……”
說道後面,陸勤勾起了一個冷冷的笑。
只是在這里死太多了也不好,陸勤在雲舟上一踏,翩然而起。
瓶口陣明明已經廢棄,他探明過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當年還在道宗外門的時候,是選修過兵法課的。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陣法,是個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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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口之側的山上,君喻額頭上滲出冷汗。
他半跪在地上,山河簡被他單手握著插入地面,整個瓶口的廢陣,無數的靈氣脈絡,此刻都被勾連在山河簡上。他以自己為陣眼,撐起了整座陣法。
沒有陣石為依憑,憑空起陣本來就是權宜之舉,很難堅持太久。此刻陣法承受的壓力又太大,幾乎每一刻陣法都有崩潰的可能。
然而令人驚異的是,它岌岌可危,卻始終沒有破碎。
君喻身後還有其他的陣師在。無數的靈力糾葛成大網,一息兩息,每一秒都仿佛搖搖欲墜,卻始終堅持著……
君喻瞳孔一縮,忽然另一只手刷的一聲展開折扇,于此同時一道劍光轟然而起!
“轟——”
周圍草木驟然傾倒,幾個陣師思緒被打斷,咳出一口血,迫不得已收了手,後退幾步。
于此同時,山口下一陣地動山搖,地面寸寸龜裂,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它頂開地面上魔族的血肉,緩緩立起身子——
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黑蛇,漆黑的蛇瞳都有半個人那麼大,有些可怖。
瓶口之下一地魔族鮮血,此刻這大陣,終于還是堅持不住了。
光華開始寸寸破碎,魔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向前沖的更猛烈了。
……夠了,至少他們已經盡力了。數人之力折損掉幾成魔軍,桃臨的壓力,至少會小很多。
君喻目光微寒。他抿緊嘴唇,站起身子。此刻他背後已經被冷汗濕透,但是他依舊神色鎮定。
面前的空地上,一個人正執劍,向他看過來。
陸勤此刻渾身微微發抖,眼中迸發出怨毒之色。
“好久不見啊……”他緩緩咧嘴,“君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