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定遠侯罵完的第二天,侯府就被一群膽大包天的學子潑了糞便。
氣得定遠侯大喊侯門輕賤。
侯門怎能任一群連官都不是的學子輕侮,忱帝一聲冷笑,那群學子就被東廠抓了起來。
按律以無官之身侮.辱當朝侯爵當斬,最後在蔡相為首的文臣的求情下,皇帝讓了一步,他們被判永世不得錄用。
這個時候,群臣才發現東廠的威力。他們只听命于皇帝,他們游離于慣例之外。他們是宮里人,無需理會天下人的看法。
“皇兒是沒看到那群老狐狸吃癟的樣子哈哈哈!”
姬忱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了顧延祖從邊疆傳來噩耗。
邊關失守,如果不是顧延祖力挽狂瀾,甚至連城池都會被北匈打下。
那一支打了敗仗的軍隊也入了姬忱與席恢的眼。
太子也終于將手伸向軍方了,席恢漸漸感到棘手。
走在清涼的小道上,席恢他剛剛從安西王那回來。安西王又是一個怎麼也不肯表明態度的家伙。
作為大留難得的異姓王,他握著一支與大留將士完全不同的奇兵,絕對是奪嫡路上的大幫手。就連姬忱上位也是靠了他的幫助。
但這樣的人,就因為手握重兵又不是皇家血脈,所以分外謹慎,不到最後決不輕易動作。
要想收服他,席恢還差了點決定性的力量。
目前,太子有皇後文臣那邊幾乎全盤的支持,也漸漸有了供自己驅使的軍隊。席恢則有皇帝的支持和部分武將的支持。
關鍵點,說不定就是東廠。可惜張蓮了,席恢想,他忽然停住腳步,他想到了那個在太子身邊,卻一直給他提醒的太監何安。
徐徐的晚風吹過道旁的花叢,驅散夏夜里的一絲悶熱。
樹枝在假山上投下了斑駁的影子,席恢看向假山。
“東宮走水!”
隱約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席恢轉而看向東宮的方向,那里隱隱有火光冒出。
“去救火!”席恢命令道。
只留下了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席恢伸出手,從假山後拉出一個人。
對方順勢跪下,在昏暗的夜色中只看得到白皙的脖頸。
“殿下不怕遇襲嗎?”
席恢沒有說話,而是抬起了他的下巴。
對方溫順地抬起頭,紅潤的嘴唇似飲了鮮血一般惹人注目。
“何安?”席恢一笑,“你怎麼在這?東宮走水,作為掌燈太監,你可是要負大責任的。”
“所以還請殿下憐惜奴婢。”
他安靜地半闔雙眸。縴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顯出他身上得天獨厚的惹人憐愛的特質來。
席恢放開他退後兩步,他卻突然膝行貼了上來。
他貼著席恢的大腿,勾住席恢胸前的衣服,脖頸彎曲出妖魅的弧度。
席恢察覺到他有話要說,配合著他微微彎了腰。
“是我放的火。”他慢聲細語地說,手指輕輕點了點席恢的胸膛。
席恢猛得抓住他的手指。
“還請殿下救奴婢。”
“我為何要救你。”
“因為奴婢是殿下的人。”
“......你為何要放火?”
“殿下很快就知道了。”
席恢若有所思,他看得出這個小太監是在向他投誠,但他不知道他這麼做的深層用意。
“跟我去看看皇兄。”
席恢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讓他跟在了後頭,向著遠處閃爍著火光的東宮走去。
......
東宮被燒是多大的事情呢?整個皇宮的人都被驚動了,也不知道那些□□會不會在家中坐立難安,以為是皇帝出手對付自己的親兒子了。
誰又能想到這些事情會是個小太監做出來的。
到了東宮,席恢才發現,其實也就燒了一小處偏殿。席恢其實早覺得太子殿里掛著一堆非常好燒的東西,居然沒燒得狠。
老遠就能看到姬恆暴跳如雷,大聲怒吼:“都是一群廢物,孤的寶貝要是有一點壞著,你們都給我陪葬!”
他一轉眼見到席恢過來,飛奔過來抓住席恢的手,眼神悲切,似欲言又止。
他之前許是在做些玩樂之事,敞開的衣服間露出白花花的胸膛,還有一兩道鮮紅的抓痕,即便在散發著煙味的東宮旁他身上都有著一股酒味。
姬恆嘆息著拍拍席恢的手:“可惜我的那些寶貝了。”
正在這時,一個太監驚恐地跑出來大叫:“不好了,死人了!”
姬恆暗自摩挲著席恢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