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有注意到嗎,統帥賀氏的隊伍的是一個年輕人。”
“哦,那個愣頭青。”楚驍想起來了︰“我倒是沒看出來什麼,只覺著他挺厲害的。”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賀瀾心有戚戚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賀氏秘密培養了二十年的天才賭石師,賀非。”
“二十年?”楚驍驚了,那年輕人看上去也不大啊︰“賀家養的這什麼玩意兒啊,從娘胎里出來就開始賭石了?”
“賀家還做過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不過是不為人知罷了。”賀瀾無奈地聳了聳肩︰“值得慶幸的是,人造的天才終究是比不過真正的天才。”
楚驍笑了笑,對此不置可否。
天才倒不至于,他只是有掛而已。
……
賀氏的賭石師們陷入了不可言喻的焦慮之中。
他們如坐針氈,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不敢想象輸掉這場大賽的可能性,也不敢去想賀氏可能會倒台的畫面。
依附于賀氏的人太多太多了,真要樹倒猢猻散了倒也沒什麼,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想讓賀氏倒台哪能這麼簡單,更大的可能性是,賀氏受到重創卻尚有喘息之力,那他們這些讓賀氏受此大辱的人還能有好下場嗎?
只是,再怎麼不情願,事實就擺在面前,截止到第四塊原石,賀氏已經差了紙醉金迷七千分。
七千分哪,這可不是能通過在積分上動一點手腳就能追回來的差距。
賭石師們在心中瘋狂地做著計算,可是不管怎麼算,都覺得勝利的機會是那麼渺茫。
七千分的分差,可就是一整塊冰種翡翠。
想贏,只一種情況。
他們賭出冰種以上的翡翠,而紙醉金迷卻恰好在這一塊原石是慘遭滑鐵盧,就像他們那塊雞油黃一樣大垮。
只是,這可能嗎?
紙醉金迷的發揮實在是太好太穩定了,偶爾的出色發揮並不可怕,穩定才是這個行業里最為少見也是作為珍貴的才能,眼下,紙醉金迷想要勝利實在是太簡單了,就連高級翡翠都不需要,只要能出一塊水種以上的翡翠就足夠了。
抱著這樣悲戚的心情,當他們看見紙醉金迷最後一塊原石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這這,這不是——
五位賭石師的視線同時落到了賀非身上。
賀非也有些驚訝。
屏幕上顯示的,紙醉金迷的第五號原石,分明是他一開始就看上的那塊風險極高的藍翡!
那個人……
賀非的眼神黯了黯,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嘴上依然不饒人道︰“看來人家比你們更有眼光。”
撇開賭氣或者尊嚴這種情感上的因素不談,就算是他都不敢斷言這塊原石能在裂和蘚中存活下來,真要說起來,讓他第一眼相中這塊原石的原因,大概是一種從小養成的無法訴之于口的直覺。
如果說沒有之前那四塊原石的鋪墊,賀非或許還會覺得楚驍此舉不過是仰人鼻息,但在紙醉金迷已經收獲了整整三萬五千分的當下,即使再不願意,他也不由得在想,或許對方是一位比他更加有才能的賭石師。
如果真是這樣……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五位賭石師們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
贏了贏了,真是天佑賀氏!
真沒想到紙醉金迷的賭石師會犯這麼大的錯誤,還是太年輕,太年輕啊。
這場大賽中,唯有賀氏和紙醉金迷上場了三十歲以下的賭石師,在這一點上,賀氏和紙醉金迷都顯露出了一種傲視群雄的底氣,但野路子就是野路子,到了末了,果然還是賀氏這個翡翠世家技高一籌。
再怎麼有底氣,隊伍里也必須要有老人壓陣才行,只派一個小家伙上場實在是太不明智了,這紙醉金迷啊,就是輸在了年輕和傲慢上!
一群倚老賣老的老頭子們頓時覺得腰背都比以往更加挺直了。
台上,解石機開始運作。
有趣的是,賀氏的最後一塊原石,正好出自賀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