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段短短的采訪還在地方電視台的社會新聞欄目里播出,關潯覺得看自己上電視也太他媽羞恥了,自己沒看,也不準路敞看。
但他忘了自己還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林啟豐聞訊而動,私下把新聞播出的片段錄屏保存,深藏功與名。
五月中旬時路敞要回美國參加婚禮。在度過了沒羞沒臊的一晚後,關潯趴在床上看著他為第二天的行程收拾行李。一邊看,還一邊唉聲嘆氣。
“我只去四天。”
路敞被他惆悵的表情逗笑了,“不是四年。很快的。”
“你還笑得出來?我要連續三個晚上都一個人睡覺了。”有沒有良心!
路敞故意逗他,“可是在遇到我之前,你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啊。”
“那是以前。”關潯說著,翻身坐起來,在床上一陣摸索。
路敞問,“你在干什麼?”
“再做一個‘你’。”
路敞看見他翻出自己的睡衣,憤憤地往枕頭上套,終于忍不住丟開行李,擁著他在床上滾了一圈,笑聲在胸口發燙,“你怎麼這麼可愛?”讓人都舍不得走了。
關潯哼了一聲,強壓著心里那點不舍,在心里吐槽自己怎麼像個離不開奶媽的小孩子一樣,卻還是忍不住說,“快點回來。”
接下來幾天的生活讓人非常不適應。明明以前也是自己一個人進進出出,獨來獨往慣了的。可路敞不在,他總覺得身邊缺了一塊兒。偶爾想到什麼,話說半截一轉頭才發現自己旁邊是空空蕩蕩的,于是後半截只能默默咽回肚子里。
習慣真的很可怕。但是在每晚的視頻通話中,關潯並沒有跟男朋友提起這些事,而是想著等路敞回來,再一次性說給他听。
這樣可以顯得自己特別委屈特別懂事,還能趁機謀點福利什麼的。
是心機潯本潯了。這時候他倒是沒想過自己這麼做幼不幼稚。
大洋彼岸,落地以後的每一天路敞都會錄視頻和拍照給他看。堆滿了手工品和書籍的房間,上學時必經的商店外布置精致的櫥窗,校門口油漆斑駁的舊雕塑。那些承載著自己無數成長回憶的場景,在那里發生過的故事,他全都一五一十地講給關潯听。
“好像你就在我身邊。”
他的敘述語氣平實,關潯卻依舊听得心生向往,“等畢業以後,我一定要去親眼看看。”
“好啊。那到時候我陪你一起。”
“這不廢話嗎,沒有你我去那里看什麼。”
“......”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嫌棄的表情。
婚禮那天,路敞在現場錄了很長的直播視頻,一直到手機快沒電都是第一人稱視角。關潯看了老半天都沒見著自家男朋友,有點捉急,“我知道你媽媽很漂亮,但我更想看你。”
“......”
“Evan?”
路敞聞聲抬頭,應了一句,抿著笑對屏幕說,“等我一下。”
直播被切斷了。片刻之後,關潯收到了一張合照。他眯了眯眸子,看著站在新娘邊上身姿挺拔,英俊出挑的年輕人,按住屏幕放大再放大。
“你今天穿了西裝?”
“嗯。”
“也太他媽帥了吧。”
“......”
“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也這麼穿。”
通訊另一頭,路敞手猛地一滑,手機差點飛出去,蹦了兩三下才拿穩。終于牢牢握緊手心里才長舒了口氣。
不遠處,被這一幕吸引了注意的媽媽饒有興趣地詢問他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Nothing。”
他深呼吸,努力平復著心里驟起的波瀾,低頭在手機對話框里一字一句地回復。
“好,就這麼說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