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卻是能理解的,她心中一面為帶頭大哥很可能不是生父而開心,一面又想著蕭峰的事情,道︰“大哥,不如咱們明日再去探一探馬夫人的底。王妃,您以為如何?”
阿朱乖巧地看著花拾,話里明顯帶著討好與感激。花拾原本就喜歡阿朱,見她如此更是歡喜了,便道︰“馬家離這里不遠。段王爺既然來了,也一定會順路去一趟馬家的。我們到時候只在外頭候著就可以。”
蕭峰猶豫片刻,心想他在中原武林已無立足之處,所有兄弟朋友反目成仇。這種時候江湖上還有誰願意和他接觸?也唯有他的小阿朱。這個段王妃和自己是無親無故的,卻如此相助,他心中雖然有點不相信,但又想,段王妃是他賢弟段譽的母親,能生出賢弟那樣的人才,段王妃自然也是女中豪杰。自己一向不將女子放在眼底,此刻想來卻是不應該。他起身對花拾抱拳行了一禮,道︰“不論結果如何,今日王妃的大恩大德,我蕭峰記住了!”
花拾點點頭,讓他們兩個趕緊下去歇息。她知道蕭峰和阿朱此刻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屋外風雨依舊,電閃雷鳴。阿朱跟在高大的蕭峰身後,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竟覺得有些害怕。不錯,蕭峰在生氣——她可以感受到。阿朱見西下無人,便低聲道︰“大哥,你可是怪我?”
蕭峰握了握拳頭,像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嘆道︰“……阿朱,我怎麼會怪你?”
阿朱淚珠子涌上來,撲上去從背後抱住了蕭峰,道︰“大哥!”
蕭峰轉過身子,將阿朱緊緊抱住,他說︰“我怎麼會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我那日見過你的金牌,如果我多留心一下,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紕漏?今天如果不是段王妃,我已經釀成無法挽救的大錯!”說到這里,他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他親手打死了他的小阿朱,那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這四海列國,千秋萬載,只有一個阿朱!只有一個。
他的話還是那麼鏗鏘有力,可是阿朱卻能感受到他胸前肌肉的緊繃,他抱著她的雙臂也很用力,牢牢的無法掙脫。這個時候,阿朱才明白,或許他愛自己的並不比自己愛他的少。如果今天不是段王妃,她對眼前這個抱著她的漢子究竟會造成多大的傷害?她又是歡喜又是自責,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淚珠子一串串地落下來,她說︰“大哥,我真的很怕。”
“段王妃不是說了嗎?這一切都是馬夫人設下的圈套。帶頭大哥並不是段王爺。”
沒有做任何的調查,單憑花拾的幾句話,因為阿朱的關系,蕭峰卻是選擇相信花拾。阿朱心思玲瓏,何曾不明白蕭峰此刻的心思?她道︰“大哥,我不想傷害你的。只是,如果帶頭大哥真的是段王爺,咱們又看不懂易筋經上的字……”
蕭峰心下恍然大悟——是啊,阿朱是為了他!段正淳雖然是她的生父,但是從未撫養過阿朱一日。阿朱是擔心他贏不了大理的六脈神劍,也是怕贏了段正淳,卻要一世為大理追殺。有如此小阿朱相伴,夫復何求?!一直以來都是小阿朱為他付出,他卻從未為她考慮過什麼,一股子無力與自責涌上心頭,蕭峰用大掌按著阿朱的後腦勺,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大哥……我悶。”阿朱輕輕地拍了拍蕭峰的後背,半帶嬌嗔地道。
蕭峰這才覺得自己力道大,剛剛還在心中想著要好好疼阿朱,沒想到立時便弄痛了她。他連忙放開了手,看起來有些手足無措。他握著她的雙肩,嘆道︰“阿朱,是我魯莽,你好些沒有?”
阿朱登時紅了臉,只低著頭不說話。蕭峰看她嬌憨之態,心中憐惜之意大起,輕輕地將她帶入懷里,心想,阿朱仿佛是珠玉雕琢的人兒,仿似踫一下便會碎掉一般,自己一介莽夫,日後待她定要仔仔細細,妥妥帖帖。一時心中旖旎之情大起,竟想起了掛在主屋的一副字帖︰含羞倚醉不成歌,縴手掩香羅。偎花映燭,偷傳深意,酒思入橫波。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悉何?——書少年游付竹妹補壁。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歲月也。大理段二醉後狂涂。
原不過是旖旎心思,但蕭峰很快便聯想到了當初看過的帶頭大哥的信上的字跡瘦骨嶙峋,分明出自江湖人之手,而段正淳這副字帖卻是字跡間隔清晰,圓潤儒雅!縱使蕭峰讀書不多,所識的字也頗為有限,但是這兩者的分明還是很好區別的!蕭峰當即大聲道︰“不對!不對!果真不是他!阿朱,果真不是你爹爹!”
阿朱一愣,片刻後才道︰“大哥,你可是想到什麼了?”
蕭峰只顧著大笑,一把將阿朱抱了起來,拋到半空,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接住,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脖頸處,道︰“阿朱,當年的帶頭大哥不是你爹爹。”如果剛才花拾的話讓他還有些疑惑,現在卻是徹底相信了!
正巧兩人的動靜驚動了阮星竹和段正淳,阮星竹出來一看,自己的女兒和蕭峰如此親密,當即要帶了阿朱去自己屋里睡覺。蕭峰趕緊放下阿朱,兩人同時都有些尷尬,不過,到底蕭峰是個大男人,一轉眼將小兒女心思放到腦後,問起了段正淳為什麼自己問他有沒有做錯事情,他卻一口承認。卻原來,段正淳和阮星竹還以為蕭峰尋仇是因段正淳以前欠下的風流債……
蕭峰和阿朱並沒有將康敏的事情告訴段正淳,只心中都在感慨,卻原來里頭誤會如此之大!幸虧了段王妃啊……
當晚,阮星竹本想讓阿朱和自己一屋子睡覺,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和阿朱一屋子睡覺了,段正淳勢必會去刀白鳳那里,所以,在阿朱稍作猶豫並且拒絕了之後,阮星竹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小鏡湖的房間並不足夠,除去段正淳和阮星竹的主屋,段正淳的那些手下已經佔了一間,現在花拾又佔了一間,竟只剩下一間空屋子了。蕭峰與阿朱兩個經常露宿外頭,日夜相處,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原本一塊休息也沒什麼的,只是被阮星竹一攪和,他們再一屋子睡覺反而有悖禮數,當晚,蕭峰便在屋外休息,阿朱睡在屋里床上。
卻說花拾正收拾好打算睡覺,忽然听到一聲動靜,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紫衣女孩倒在自己的屋里!這可將花拾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查看。這女孩生的嬌俏可愛,許是很歡喜紫色,一聲紫色裝束,便連發飾都帶有紫色。花拾挑眉——出現在這里,還通體紫色,這女孩一定就是阿紫了。不過這大半夜的她怎麼來了自己的屋里?!並且還昏了過去?
因為對方是阿紫,花拾難免多留了幾分心思,將阿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果然看到阿紫的手上正拿捏著一根銀針,雷電一閃,便泛起了滲人的銀光。花拾了然,想必這丫頭是想對自己動手腳,結果……她摸了摸懷里放著的香囊,得意一笑,但也難免地想起了仙君。她搖搖頭,拋開這些思緒,想地上到底潮濕,如果阿紫在地上這麼睡一晚,不定會生病。她倒是想去叫阮星竹把女兒弄回去,只是看阮星竹的房間都熄燈了,大概是和段正淳歇下了,自己去打擾她好像不好呢。她撇撇嘴巴,伸手托了一把阿紫,好在這丫頭也不算太重,于是便將阿紫扶到了床上。到底彼此身形相差不遠,將阿紫扶到床上以後,花拾也累的喘起粗氣。
故而將阿紫往床里頭推了推,自己便在外頭睡下了。
次日一早,花拾醒來,就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死死壓著,但見阿紫正兩手兩腳都扒在她的身上。花拾推了推她,道︰“喂,醒醒!快醒醒!”
大概是時間沒有到,不管花拾怎麼招呼,阿紫愣是沒醒來。花拾扶著額頭,將她的手腳扒開以後,方才起來洗漱。阿紫這不見了一宿,阮星竹這個當媽的等所有人都吃了早飯才覺得少了一個人一樣,于是,花拾便告訴她,阿紫昨晚睡在自己屋里了。阿朱立時看了蕭峰一眼,想起昨天晚上的尷尬,兩人也是頗為無奈。倒是阮星竹和段正淳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還認真地謝過了花拾。
用完早膳,段正淳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小鏡湖,蕭峰三人正打算跟上去,忽然听到一陣動靜!眨眼功夫,便有兩個女子沖進了主屋,提著劍就朝屋里的女人刺去!不過被蕭峰擋在前頭,三兩下化解了招式,連兵器都給卸了下來。兩人很是不甘心,看屋里三個女人,一個肌膚賽雪,傾國傾城,正波瀾不驚地坐著品茶。另有一個嬌俏溫柔的婦人立在一旁,還有一個年紀很小的,待男子停下手,便趕緊跑到男子身邊去了。
“刀白鳳!你這個賤人怎麼會在這里?!”待看清楚了人,女子厲聲罵道,並且既然坐著的是刀白鳳,那站著的一定是阮星竹了!她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可以這麼和睦地相處!而花拾也認出了眼前的人,依著原身的記憶,這兩人便是秦紅棉和她的女兒木婉清了!花拾笑眯眯地看了她們兩個一眼,道︰“秦女俠,你火氣一直都這麼大嗎?這小鏡湖也沒規定不許我來呀。”
秦紅棉原本是找阮星竹算賬的,她認為是阮星竹霸佔了段正淳,但現在看到段正淳的正妻刀白鳳,自然就顧不上阮星竹,狠狠地只顧盯著“刀白鳳”,罵道︰“我火氣大不大,關你什麼事情?!你還沒說,你怎麼會來這里!”
“我當然是來找段王爺的。”花拾無奈地搖頭,心道這些女人一個個都是痴情的,不過好在痴情,壞也在痴情。到頭來,反誤了卿卿性命。眼看著秦紅棉又要開吵,阮星竹趕緊做了和事老,道︰“這位想必就是修羅刀秦紅棉,秦姐姐了。今日一見,果然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啊。”
任誰都是喜歡被夸獎的,秦紅棉也沒不例外,只是她仍是倔強地哼了一聲,道︰“哪個要你假惺惺討好?!阮星竹,我今日來就是找你算賬的!”
這些女人的子女都十分大了,卻還如此爭風吃醋,在場的蕭峰覺得真是無趣極了。可他想出去吧,又擔心秦紅棉傷到花拾。不管怎麼說,花拾對自己和阿朱都有恩,他不可能坐視不理。但這麼處著,確實是好無聊……
“成了,都別吵了。都吵了十幾年,爭了十幾年了,怎麼還沒吵夠,沒爭夠?”花拾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看著秦紅棉,道,“你瞧瞧你女兒都多大了,你還和個小姑娘一樣,成天價地爭風吃醋。”
“刀白鳳,你!”秦紅棉沒想到一段時間沒見,刀白鳳竟然變得如此伶牙俐齒,她以往自詡正室地位,從來不與她們這些段正淳在外頭的女人一般見識——那種感覺令人很討厭。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刀白鳳,段正淳早就接她們去大理了,有名有份,不至于讓孩子臉上無光。
花拾看出了她的心思,現在這個社會環境下,的確不能說她們是小三。三妻四妾,本是正常的事情。不過,妻妾一多,就少不了爭斗,當年段正淳真的接她們去王府做有名分的女人,興許她們都已經面目全非,和現在完全不同了。
“我擺夷族向來是一夫一妻制。我根本沒想到嫁給段正淳以後,他在外頭還有這許多的女人。我們老家相傳有個烈女,她曾經對她夫婿說過這麼一段話——
從現在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里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第52章 化子邋遢,觀音長發(四)
听花拾一番話,阮星竹兩人都愣住了。至于一旁的幾個晚輩都若有所思,忽的,只听一道“格格”的嬌笑聲︰“你說的還真好玩!不過,你昨天使了什麼妖術,為什麼我莫名其妙就暈過去了?”
只見一身紫色的少女闖入屋里,敵視著花拾,不過雖然如此,她的眼底還是訕怕與好奇居多,倒是沒有想真的對花拾再動手。花拾心道,這小姑娘卻比孫紹祖那廝要聰明許多,吃了一次虧就不會再輕易上當。
阮星竹听阿紫說的可憐,只以為是花拾對阿紫動了什麼手腳,趕緊跑到她的身邊,將她前前後後打量了一遍,道︰“阿紫,你沒事吧?出了什麼事情?”
阿紫知道阮星竹打不過花拾,看屋子里的這些人即便可以打得過花拾,卻也絕對不會幫助她,唯一能制得住花拾的段正淳也不在,故而連連甩開阮星竹的手,道︰“哎呀,我沒事,你別管我!”
“阿紫,我、我……”阮星竹被自己的親生女兒這麼對待,說著便啜泣起來。
“哼,你當我使妖術?我告訴你,我那是神功。誰讓你來偷襲我的?本來就是你不對在先。再說了,我可傷到你一根汗毛了?非但沒傷到你,我可是還讓你跟我擠一張床睡覺了。”花拾挑眉道。阿紫听她說的什麼神功,愈發肯定自己打不過她,雖然心里很不服氣,卻也只能重重地跺了跺腳。
蕭峰心里想著從康敏那里套出帶頭大哥的事情,可這群女人卻一直胡攪蠻纏,一時心中煩悶。花拾看了看他的神色,加上自己也煩了,故而對阮星竹等人道︰“好了,我現在有事。你們如果有事與我商量,且等我回來再說。阿朱,峰兒,我們走。”
花拾起身,一揮水袖,也不怕哪個攔著她,畢竟剛剛蕭峰才卸了她們的武器,估計她們還沒沒眼色到這樣的地步。她個子只比阿朱高挑一些,加上容貌甚美,與十七、八歲的少女差不去多少,此番從容得叫蕭峰為峰兒,竟讓人不覺得有不妥之處。唯獨阿紫那丫頭“噗”的一聲便笑了出來,等花拾他們出門了,還沖著花拾的背影喊︰“喂喂喂!我看你長的比這個野蠻人要年輕多了,你還叫人‘峰兒’,你害不害臊啊?!”
花拾才懶得理會阿紫胡鬧,對于她來說,既然救下了蕭峰和阿朱,幫助蕭峰查一查真相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至于和段正淳和離,那也是遲早的事情。阿紫看花拾對自己不理不睬,狠狠地跺了跺腳,作勢便要追出去。阮星竹趕緊攔下她,道︰“阿紫,你去做什麼?”
“這壞女人居然敢不理我!我要跟上去,壞她好事!哼哼,你別來管我!”對于阿紫來說,自小無父無母,在星宿海成長,她的心里早無半點父母恩情。現在忽然冒出個爹爹媽媽的,居然還要管她的閑事了?她才不要去理會。倒是王妃那個壞女人,讓她很是感興趣!
阮星竹無奈,只能眼睜睜看著阿紫追上花拾一行。
剩下的秦紅棉原本是要和阮星竹為難的,不過剛才听了花拾一席話,心中多有觸動。誠如花拾所說的,這哪個女子不想自己的情郎對待自己是一心一意的?愛上段正淳,她可憐,旁的女子不也可憐嗎?他和誰在一起都是付出了真心,對哪一個,他都是真愛,沒有半點虛情假意……難道她還要怪阮星竹,或者別個,同樣可憐的女子?
阮星竹原就沒有怪罪秦紅棉的意思,兩人交談了幾句,卻是化敵為友,並且表示要一起去找段正淳——依她們看來,那段正淳確也多半去找附近的康敏了。
卻說阿紫遠遠跟著花拾他們,蕭峰武功高強,早有察覺,故低聲對花拾道︰“王妃,那小姑娘一直跟著我們。”
花拾就知道阿紫不會善罷甘休,于是索性站定,然後高聲道︰“那個紫色小鬼,你給我出來。”
阿紫一听花拾這麼叫她,也不想著藏匿身形了,直接從一棵大樹後跳出來,道︰“壞女人,你叫誰紫色小鬼呢?!”
“喲,這里除了你,還有誰穿了一身紫嗎?”
阿紫看看花拾,又看看蕭峰,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阿朱的身上,叫道︰“姐姐,原來你就是我的親姐姐!嗚嗚嗚,這個壞女人欺負我!”
阿紫這丫頭倒是好眼力,曉得阿朱對她有善意,三兩下跑到阿朱的身邊,攬住阿朱的胳膊,並對花拾做了個大鬼臉。阿朱趕緊制止,道︰“阿紫妹妹,王妃是好人,也是長輩,不許你淘氣!”
“姐姐,咱媽還在小鏡湖呢,你怎麼就認她做長輩了?”阿紫眼珠子一轉,為難阿朱。阿朱狠狠勾了勾她的鼻子,道︰“壞丫頭,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長輩的事情容不得我們置喙!你休來說三道四!”
阿紫趕緊吐了吐舌頭,道︰“哎呀,我也不是那麼個意思!你看她長的那麼漂亮,看上去比我還要小呢!怎麼就成了長輩,不是把人喊老了嗎?”
花拾算是明白了,她失笑,道︰“剛才我還覺得你們兩姐妹壓根不像親姐妹,可這會子,我倒是信了——都是一樣的伶牙俐齒!”
“謝謝夸獎!誒誒,我不喚你壞女人就是,那個,你們要去干什麼?把我一起帶上唄!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的忙不是?!”阿紫對著花拾露出一個大笑臉,然後又對著阿朱擠眉弄眼。花拾挑眉,道︰“我看你是惹上什麼大麻煩了吧?”
還幫忙呢,別幫倒忙吧!
阿朱听了,倒是有些詫異,道︰“阿紫,你惹什麼麻煩了?”
“沒有的事情!別听她胡說!”阿紫的大眼珠咕嚕咕嚕直轉個不停,一看就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