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你說,阿兄磨蹭什麼呢?”
念兒想了又想,猶豫道︰“以公子精益求精的性子,少不了費心籌謀。小姐,您再等等。”
敲鑼打鼓的聲音便在此時迎風傳來。
雲瓷心思一動,背脊挺直坐得極其端正︰“阿兄來了嗎?”
念兒也跟著歡喜︰“極有可能是了。”
西涼棋痴小王子一身王袍被使者領上山,隨行的三百人馬也跟了過來。
萬人矚目,小王子高聲道︰“小王傾慕棋聖久矣,今日願以王妃之位求娶棋聖!”
一百八十一抬聘禮被侍衛整整齊齊擺放在世人面前,喜慶歡騰中,就近的在座諸位,眼睜睜看著棋聖面如寒霜,眼神冷得好似能刮人骨頭。
沒等來想見的人,雲瓷心情極差,以她溫婉性子此時卻執了金樽,手腕輕轉,再次飲了口桃花酒,她醉意微醺,不客氣道︰“憑你?”
西涼小王子心虛地倒退兩步,被她一身氣勢驚得說話都在哆嗦︰“小王,小王願許棋聖一生一世一雙人重諾,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眾人倒也佩服他的膽量,不免再三揣摩。
西涼王儲,王室最為受寵的小王子,撇開他痴心妄想,就說長相,斯斯文文算不得俊美,頂多能稱句滿有書卷氣。
四海有名的棋痴小王子,曾因下棋悟道整整五天不吃不喝,險成為四海第一個因下棋把自己餓死的王儲。
若按尋常時候,以雲瓷的修養哪怕不樂意也不會如此打對方的臉,可今天不一樣。
她要等的人還沒來,誰敢求娶她?
簡直放肆!
金樽被她重重砸在玉案,十八位護道長老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雲瓷笑道︰“我已有廝守一生的良人,還請小王子慎言。”
西涼小王子猶不甘心︰“小王誠心求娶,萬望棋聖垂憐!”
一身道袍的元洗暗暗捂了臉,唯恐棋聖怒極掀桌子,他看著昔日小徒懸在眉梢的醉意,心里道了句糟糕,隔著宴席急急沖莫女醫使眼色。
莫女醫從衣袖里抖出解酒丸,悄無聲息送上前來。
“不垂憐又如何?”
雲瓷起身繞過玉案,火氣借著酒意涌上來,她強自按捺,卻在看清王儲垂涎的眼神後,大發雷霆!
“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本座面前猖狂?!”
“棋聖…小王,小王可否放膽問一句,棋聖心里那人姓甚名誰?”西涼小王子腿肚子發軟,全靠侍衛攙扶才沒被嚇倒。
雲瓷一身威嚴的從玉階走下,星辰袍曳地,無可挑剔的風儀驚艷世人的眼,她一步步走進萬人眼簾,縱情灑脫,唇畔揚起,一字一句道︰“我愛的人是姜槐,你是嗎?”
“姜槐?”小王子面露不悅︰“一介莽夫而已,哪值得棋聖傾心?他若可以,那本王也可以!”
“你不可以。”
凜冽的音色隔著很遠傳入眾人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西涼小王子驚聲道︰“誰?誰在說話?!”
雲瓷惱怒至極本想出手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儲,待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時,她下意識整斂衣領,慢悠悠回到高台,正襟危坐,乖巧得如哪家待嫁嬌羞的小姑娘。
解酒丸被送到她眼前,雲瓷婉拒︰“無需解酒,她已經來了。”
“誰?誰在反駁本王?!”
回答他的,是彌漫長風的悠揚琴曲以及三千兵將齊齊下馬的震顫聲。
姜槐一身紅袍,胸前的大紅花艷麗奪目,俊美的容顏初初亮相人群便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很多人可能只听說過一品鎮國大將軍的威名,卻很少有人親眼見過姜槐的相貌,如今真人戴花而來,嗓音清冽澄澈,眉眼驚若天人,再看一旁嚇傻了的西涼小王子,高下立見。
“姜槐?你是姜槐?”小王子臉色煞白,裝腔作勢道︰“長得再好看不過一莽夫,如何配得上棋聖大人?”
“莽夫?”姜槐薄唇輕掀︰“王儲可知,正是在下這區區莽夫,領兵劍挑王庭,促成貴國百年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