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宴羽斜睨了他一眼，問︰“我不過去你就睡不著？”
賀 耳朵尖一下紅了，害羞地“嗯”了下。
甦宴羽一嗤︰“那你還問什麼，我能不過去嗎？”
賀 說︰“哦，那我現在就去給你把枕頭拿過去？”
甦宴羽說︰“不用了，我會自己帶過去。”
賀 一臉不信，仿佛甦宴羽現在不把枕頭拿過去，今天就一定會始亂終棄。
甦宴羽看得又好氣又好笑，想訓他兩句，但還沒開口，就被一名匆匆趕來的士官打斷。
對方看起來非常著急，大步流星走到他們身邊，沖賀 敬了個禮，直接開口讓賀 和甦宴羽一起去一趟戰艦羈押室。
“約瑟夫松口了。”他說。
甦宴羽和賀 對視一眼，將拿不拿枕頭的問題放下，趕緊跟著士官一起去羈押室了。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時，約瑟夫已經和第三軍的最高長官交代了很多東西，期間時不時因為提起他的副手露出復雜的表情，眼神中有憤恨、有懊悔、有厭倦還有懷念和憐憫。
賀 看得有點驚奇，倒是先來一步的賀韜清楚情況，眼神復雜地看了看甦宴羽，往遠離甦宴羽的方向挪了挪。
甦宴羽見狀，登時心領神會︰“他的副手和天鵝的首領瘋了？”
賀韜囁嚅幾秒，又往後挪了幾步。
甦宴羽一看，又明白了。
賀 在一邊笑得挺無奈，听約瑟夫現在交代的大部分都是他們知道的，也就沒有太過在意，拉了拉甦宴羽，讓自家心上人不要嚇唬賀韜了。
“看起來很像眉來眼去。”他說。
甦宴羽挑了挑眉峰︰“你連這種醋都吃？”
賀 沒有說話，眼神帶了點無辜，但很明顯是默認了。
甦宴羽拿他沒辦法，拉住他的手，和他靜靜細听約瑟夫交代藍幽靈做過的事情。
在整個坦白過程中，約瑟夫對自己盜取帝國各大軍團機密的罪行供認不諱，還提到了當年為了報復甦準將夫婦，幫助甦雨澤的親生父母掉包孩子的事情。
約瑟夫看了眼站在一邊、眼神冷漠的甦宴羽，說︰“我不為曾經做過的事情後悔，落到你們手里是我技不如人，不要指望我反思。”
甦宴羽打量他兩眼，眼神和看傻子差不多，就差沒明說“誰管你是什麼想法我只要知道你過得不好就行了”。
約瑟夫被他眼神一刺激，想到自己瘋瘋癲癲的副手，和之前背叛了藍幽靈的天鵝首領，心里膈應得要命，一股腥甜反了上來，讓他喉間難受極了。他想把這口血吐出來，但甦宴羽就在旁邊，他不願意被甦宴羽看到他狼狽的姿態，硬是咬著牙咽了下去，落在甦宴羽身上的眼神很有幾分恐怖。
甦宴羽只當沒看見。
約瑟夫簡直無法忍受他這樣的姿態。
事實上，這十來天他一直和自己的副手還有天鵝的首領關在一起，雖然那兩個人都像是瘋了一樣，可從他們的嚎叫以及爭吵中，他還是听出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比如，天鵝首領當初背叛藍幽靈，不是因為對藍幽靈給予的待遇不滿，而是因為他不想面對那些和他一樣經歷過甦宴羽摧殘的同伴。
他身上的傷給他造成陰影太過嚴重，哪怕只是看到有同樣經歷的人，他都會產生痛苦的幻覺。
再比如，他的父親當初之所以會選擇襲擊甦準將夫婦乘坐的商船，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成功算計了戚皇後，對自己的實力有所高估；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賀蕭的父親害怕暴露，想辦法引導他的父親對甦準將動手，想要借甦準將的手斬草除根。
賀蕭的父親算計的倒是好，可惜他父親雖然如願丟了性命，副手和副手的兒子卻活了下來。
即使那位副手在回到藍幽靈駐地不久後就去世了，但絕大多數真相他都告訴了自己的兒子，也就是約瑟夫現在的副手，所以賀蕭父親的算計還是失敗了。
想到自己的處境、副手的狀態，約瑟夫心中充滿了憎恨。
但他不敢憎恨甦宴羽。
在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副手和天鵝首領的狀態讓他不知不覺中對甦宴羽有了畏懼感，就算敢大膽用眼神挑釁甦宴羽，更多的話他卻是下意識咽下去了的。他潛意識就知道，用眼神挑釁甦宴羽，甦宴羽很有可能不理，但要是把話說出來，先刺激到賀 ，甦宴羽恐怕不會放過他。
多少意識到賀 對甦宴羽來說有多不同，約瑟夫也不太敢刺激賀 ，只能把恨意轉嫁到賀蕭一家身上。
他咬咬牙，目光從甦宴羽和賀 身上轉開，木著臉說了他父親會襲擊星艦的原因——
反正他現在已經這樣了，他不好過，賀蕭父子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