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戎主意已定,沒有動搖︰“不必推辭,我們兄妹若不夠,再開墾幾畝就可,這沒什麼可爭的。”
高山和何伯對視一眼,明白說不動對方,感動地收下了。
段戎說︰“旱地里的作物等收獲後,也是這般分,你們覺得可還行?”
高山點頭︰“我看行。”
何伯也點頭︰“听大少爺的。”
思索片刻,段戎把自己從周余那里听來的消息說了出來︰“收獲後的水田,重新翻耕一遍,還可以種別的東西。”
何伯了然地問道︰“是那位周兄弟說的?”
“嗯,玉米或者麥子,你們想種的話,我可以去給你們借種子。”段戎沒有隱瞞。
何伯有些遲疑︰“眼下這個時節才種,能種的活嗎?”
“阿余說可以。”段戎並不清楚少年給出的種子不分季節性,無論哪個時候種,都可以成活下來。他只是下意識地相信周余,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何伯點了下頭︰“那就勞煩阿戎少爺了。”
如此,三家的田地正式劃分清楚了。
農忙一過,天氣也越來越熱。耐不住的周余終于在夜里洗完澡以後穿起了棉布制作的無袖褂衫和五分短褲,露出白嫩嫩的手臂和小腿。
涼快是涼快了,但也給了蚊蟲可乘之機。
“啪!”周余拍死一只黏在他腿上的蚊子。
“阿戎?”他喊了一聲,“幫我把放在床頭的那個香囊拿過來。”
里面有他從系統里購買的驅蚊藥粉和藥水,灑一滴就可以遠離蚊子的困擾,效果杠杠的好。
“是這個?”段戎從屋里走出來,目光觸及穿的清涼的少年時,頓了片刻。
天色昏暗,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遠山只留一片起伏的輪廓。可站在院子里的少年卻仿佛會發光。
“就是這個沒錯。”周余沒注意到段戎的異樣,他拿過男人手上的香囊往脖子上一掛,淡淡的藥香讓他一陣安心。
“里面有何物?”段戎好奇道。香囊看著有些別致,但又不像是尋常女子縫制的,料子是黑色綢布,沒有任何花紋,只有拇指頭大小,用黑色的絲線系著,戴在少年的脖子上,更加顯得他肌膚瑩潤如玉。
“驅蚊蟲的藥粉。”似乎想起了什麼,周余心有余悸地說,“山里蚊蟲可以把人都抬走。”
段戎被他這個說法逗的笑了︰“這麼厲害?”
周余看他一眼︰“你試試就……不你還是別試了。”要是這人真的被叮的滿身是包,那還不是他自己心疼。
“明天我多做幾個燻包,你和阿斐他們一人戴一個。”
段戎︰“那就勞煩小余了。”他們兩個人都分別改了對對方的稱呼。
段斐和段小羽回去他們自己的小院,段戎留了下來沒走,也不打算再走。
被少年提醒,段戎也說︰“我明天去山上另采點藥草,在院子里燻一下,驅趕一下蛇蟲鼠蟻。”
天氣熱了,的確容易有毒蛇毒蟲出沒,萬一被咬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也好。”周余囑咐了一句,“你自己當心點。”
“嗯,我會的。”
老夫老妻般的對話告一段落,段戎去沖澡,周余去把吊床拿出來綁上。
屋子里沒有外面涼快,他不想那麼早進去睡覺,干脆就躺在院子里乘涼會兒。
山里無燈火,頭頂卻有星光。
大哥他們和金毛像幾個保鏢一樣趴守在吊床旁邊,躺在吊床上的周余摸出一把蒲扇,拿在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他的模樣實在太過愜意,洗完了澡出來的段戎想也不想地朝他走了過去。
察覺他的目光,周余自下而上地望著他︰“阿戎,上來一起躺嗎?”
段戎用衡量結不結實的眼神掃了一遍吊床,懷疑地問︰“它受得住兩個人的重量嗎?”
周余眨了下眼楮,慢吞吞地說︰“應該……可以吧。”
這吊床是他剛開始學手工編織的成果,藤條是他從山里找來的,非常結實耐用,他編好後至今也用了兩年多了。
段戎表示這很值得懷疑。
周余卻對自己的作品很自信,他扭動身子,給對方騰出一半的地方︰“大不了就是咱們倆一起摔下去。”
看著在少年的動作下搖晃不停的吊床,段戎簡直膽戰心驚。他站了片刻,忽然去了,把放在里面的躺椅給拎到了院子里。
“我們還是躺這上面吧。”話音落,段戎不等少年的回應直接上前把人從吊床上抱了下來,攬著人在躺椅上躺了下去。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干,所以動作好像做的格外的熟稔,周余默默地腹誹了一句,在躺椅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段戎坐在他腳邊,周余便把兩只腳搭在段戎腿上踩著玩。
他沒有穿襪子,腳掌很秀氣,五個腳趾頭白白嫩嫩的,在男人腿上一動一動。
段戎盯著看了會兒,忍不住撈在手心輕輕按摩。
“小余,”段戎抬頭,找到少年的眼神,深深地纏住,“我想去跟大伙兒說我們要結契的事情,”
周余被他摸的有點癢,手指頭縮了起來,卻沒有把腳抽_出來,他軟下語調問道︰“你看好日子了嗎?”
段戎嗯了一聲︰“我算過了,三天後就是一個吉日。”
“怎麼算的?”周余巴巴的眼神里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