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掌門好生休息...勻台告退,”風勻台看著風陽野的臉色點點頭,沒有再繼續打擾下去。
風陽野低頭把少年往身邊攏了攏,擔憂地摸著對方的頭︰“十二,我風陽野是不算什麼好人...但是你們既然跟了我,一個都不能出事。”
水無峰靠在他身邊呼吸悠長緩慢,眉心依舊微微皺著,衣服後心已經被汗打得濕透了。
跟著風陽野歸宗的一路上,他體內的封印散的更開了些,幾乎抑制不住地要逼入上丹田之內肆虐,此處幾乎不能儲備靈力但是卻是全身氣穴要路之凶險只比心脈差一步。
他看似昏睡實則在用神識入體壓制,可如此調解會導致封印一點點纏死胸腹經絡的劇痛在強大神識的細膩感知下加重了數十倍,宛如體內生了煉獄一般,普通修士妖魔怕挺不了幾息就會疼的死去活來,本能地收回神識以減輕痛楚,可一旦收回神識,封印攻入氣穴,那便又要昏睡上至少千年。
水無峰一聲不吭忍耐了幾個時辰,直到此刻封印減緩了擴散,他分出縷神識歸入識海,隱約听見了耳邊的語句,本能生出的情緒並非安心,而是隱隱的調笑……帶著一點想要把這仙修抱進懷里的奇怪沖動。
他睜開眼楮,瞧見一張正在閉目養神的俊朗男子面龐,抬起手輕輕踫了一下,風陽野睜眼看向了他,臉上露出欣喜,“十二?!你醒了,告訴師尊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沒事……”水無峰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屏住了呼吸,怕又在腦子叫囂的魔性躥起來,一不小心傷了他。
第17章 第十六章 炮灰
魔物正想起身,陽野上仙忽然俯下身來,用力地親了他額頭一口,隨後把人抱進懷里揉了揉,“你可嚇死我了……”
水無峰感受著額頭上隱隱還殘留的柔軟觸感,愈發想把仙修整個人一口口含進嘴里,壓抑之中他把放在風陽野身上的手臂收緊了些。
風陽野感覺徒弟緊緊抱著自己的腰身,又自顧自揣度起來……這孩子一定是被嚇到了,他一心軟手上動作也輕了許多,摸著懷里人頭,在對方發絲間又親了一口,“別怕,已經回來了,沒事了。”
魔物心髒微微縮了一下,于心底發出一聲焦渴的喟嘆……
“十二,等師尊身上的傷好了,就幫你去無極殿報仇,”風陽野閉上眼楮把神識探進了魔物體內,在水無峰的刻意遮掩之下,只看見正常運轉的丹田經絡,他稍稍迷惑,沒想通毒是怎麼發的也看不出是怎麼解的,他輕輕摸了摸徒弟的頭,又確認了幾遍確實沒有大礙的樣子,放下心來……罷了,沒事就好。
懸著的心放下來,風陽野按捺不住傷勢緩緩吐了口氣咽回了一聲嘶痛,傷倒莫名沒預想的重,但之前強行排解掉銀針之毒,撕開了不少經脈,金丹也在陣法下也有所損傷,加之之前的傷勢,不閉關專心療傷一段時間恐怕是好不了。
水無峰感覺到懷里人的不適,眸子黯了黯,“師尊安心養傷吧……”
風陽野感覺到徒弟的關心,欣慰地笑了笑︰“怎麼著?听你這話,你還要幫爺去報仇?我可能要閉關段時間,你乖乖呆在宗里,調養好身體,有仇師尊幫你報,听話。”
水無峰沒說話,放開呼吸輕輕嗅了一口周圍微妙清淡的香氣,氣流纏繞進胸腔,如期引動了他未曾有過的劇烈渴望……無極殿是嗎?
風陽野閉關三日後
一個飄著細雨的夜里
一所位于密林之內的隱蔽山門當中,長相妖邪的男子穿著一身紫衣坐在殿閣之中,邊飲著酒邊听下首的黑衣青年回稟情況。
“殿主,東海封神宗近日多加防範,吾等實難下手……”
“那就想辦法下手,殺他幾個門人把這位陽野上仙引出來,他連日閉關,必定是受了重傷,我們可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金丹登頂的高手,等他好了傷,遭殃的可就是我們了,”紫衣男人看著酒杯里鮮紅的烈酒,目光凜冽。
“可殿內已經死了三個長老,我們……”
“那你是覺得此事我該放任不管?或者低聲下氣去求風陽野?”白無極目光一沉,下首魔修低下了頭,“屬...屬下只是擔憂我們大張旗鼓與東海封神為敵會惹來其他仙宗聯手打擊。”
“哼……不大張旗鼓難道要告訴天下我無極殿好欺負嗎?仙宗門派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無底淵和那古魔一戰之後一個個都元氣大損,他們哪還有力氣管別人?”
“殿主說的是,”青年低著頭,緩聲應道。
白無極看著地上跪伏著的魔修,目光掃過腰臀時他眼眸里流露出打量,彎起嘴角,聲音放緩了許多︰“給本尊…爬過來……”
青年頓了一下,跪在地上緩緩爬了過去,受了指示才仰起頭看著白無極,是一張還算清秀的面孔,紫衣魔修手里拿著酒杯,細細打量著青年的眉眼,將杯中美酒喂到了青年嘴邊,“張嘴……”
青年魔修緩緩張開嘴,殷紅的汁液被倒進他嘴里,染紅了唇瓣,一杯倒盡,白無極指尖揉弄過依舊微微張開的嘴唇,聲音曖昧︰“咽下去……”
看著青年吞咽下酒漿,紫衣魔修笑了兩聲,眼神里帶上了戲虐︰“再過幾日……我要那陽野上仙也這般伏在我膝前,自願叫我領略領略這當世儒仙在床笫上有幾分風骨……你說如何?”
“我說……不如何,”房梁上忽然傳下來冷冽的聲音,白無極心中一驚,抬起頭,看見寬大的房梁之上不知何時橫坐了個身形頎長的鬼面修士。
“閣下是誰?”白無極皺著眉頭,鎮定地望著那人,暗暗握住了袖中暗器,對方出現在那里,他一點感覺都沒有……要麼有異術要麼……是玄境修士,畢竟天庭之上的上古仙庭銷聲匿跡,西天極樂也幾乎無跡可尋,什麼壽元無盡的金仙、元仙都是傳說,這世上如今頂厲害的也就是玄鏡修士了,玄鏡想升仙那要渡雷劫,上古盛景已逝,眼下已經萬年沒出現過雷劫了,更別說渡劫成功化仙的了。
帶著白色鬼面的黑衣人從房梁上翻下來,衣擺隨風動了動,語氣帶笑︰“我若是你,就不會問這種蠢話。”
白無極揮開了身前的魔修,目光里帶著凌厲︰“風陽野派你來的?”
鬼面之後傳出一聲輕笑,“怎麼?方才不是還在肖想他,如今又怕了?”
幾字之間,可怕的威壓從周圍壓過來,白無極感受到其中的滔滔魔氣,已經掩不住驚異︰“……你到底是誰!?”
鬼面之後的人沒再說話,揮手把意欲逃跑的青年魔修拍在了牆上,隔空擰斷了脖子,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便殺了一個神動後期的修士。
白無極露出一絲忌憚,趁機起身要走,那身影忽然便落到了眼前攔住了去路,“別著急走,先告訴我是誰花了三十萬靈石來買風陽野的命。”
“……閣下一個魔修怎麼會對這事感興趣?”白無極看著這身上一絲靈力波動都沒有但卻滿是魔氣威壓的奇怪男人,往後退了幾步。
水無峰撇了一眼眼前這魔修的袖口,口吻冷淡︰“把你手里的暗器收好,回答我的問題。”
白無極感覺到背後漸漸滲出來冷汗,完全猜不透對方的身份和修為,“好...我說……”
一刻鐘後
漸大的雨聲壓過了幾聲低微的痛苦呻•吟和將死的掙扎。
黑衣鬼面的高大身影邁入毫無光亮的密林之中,身後留下的血色腳印被雨水沖刷下去。
無極殿的山門里忽然響起驚亂的聲音,只是大雨飄搖著,把那一殿的血腥都沖散了許多。
水無峰拎著一顆人頭走在雨里,身上帶著些暗器留下的傷痕,鬼面之下的面孔帶著一絲倦怠……
果然不管如何小心對陣上魔修都還是會叫魔氣入體牽動封印,不過一想起手中這頭顱的主人對風陽野的肖想,他萌動的魔意叫他覺得方才還是讓這人死的太快了些。
水無峰將頭顱掛在了無極殿的山門之前,于大雨之中用微微發光的眸子看向了望月都的方向,嘴角帶起了絲嗜血……下一個人就好對付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