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樂的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急忙解釋︰“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晏隊,我覺得他很正常。”
“麟樂了,說句不中听的話,”晏璽走近了點,“你就沒發現他是故意進入你的夢里的?”
肯定是故意的啊,這有什麼問題?張麟樂不解地看著晏璽,等待他的進一步解釋。
“蠱術、幻境均是外來入侵者,人的潛意識會抗拒危險的事物,如果他在夢里對你打打殺殺的,估計你就會強烈排斥了,他就沒這麼好套你的信息了。”
“套信息?”
“對,知道你們在哪里,在做什麼,然後報告給姜月。”
張麟樂驚呼︰“不會!”
“你是不是回到玄冥就不做夢了?”
張麟樂點頭。
“那是因為這塊地受祖師道法保護,單憑幻術,他進不來。”晏璽輕輕地拍了拍張麟樂的臉頰,“傻小子,你給我清醒一點,柴子洋已經不是玄機會的日行,別被迷惑了。”
“既然姜月有通天的本領,為什麼他不直接來找我,非要通過柴子洋?”
“別忘了,你是幻境防御,她是一只有道行的妖,也許並沒有你想的這麼通天。”晏璽嘴角揚了揚,有一絲不屑,不過很快,他的表情便恢復如初。
“就算我有幻境防御的能力,那為什麼李景行與徐栩就不做夢呢?”
“你怎麼知道他們沒做夢?”晏璽反問。
張麟樂還欲反駁,一個小道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晏隊,三個分部的人連夜全部趕過來了。”
“現在人在哪里?”
“會客室。”
“走。”晏璽眉頭一皺,疾步走得飛快。
“晏隊,他們怎麼全部過來了?因為大陣啟動了嗎?”張麟樂加快腳步,試圖趕上晏璽。
晏璽搖頭︰“怕是無家可歸了。”
兩人趕到會客室的時候,看到會客室坐了五個人。三個分部本來湊齊應該有十五人,在南|海一戰,折了幾個人進去,而玄機會的招錄測試,考核的是品行、能力、目標感等全方位的綜合素質,缺一不可,難度高的結果就是各分部陸續補充了一到兩名隊員,但一時間很難尋覓與補招齊全,現在連一半的人數都沒有。
在這五人里,張麟樂認識的就只有白虎隊長田溢,其他的人全部面生,這些人眼里閃動的光芒是激情而興奮,和他之前初來玄冥時一模一樣。
比起他們眼中的渴望,身上纏的紗布與部分起了干殼的血跡,卻令人不這麼愉快。
晏璽進來後直接坐在了主人位,張麟樂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和新人坐在一起,落座時看到旁邊一個少年一臉恭敬的表情,他微微笑了一下,示意不用緊張。
田溢最先開了口︰“三個分部全部被天狼會找到了,這些狗日的偷襲我們,我們拼死抵抗,大部分受了傷,估計天狼會很快就要到玄冥了。”
晏璽表情嚴肅︰“四個分部向來不知道彼此的地址,你們這是怎麼一起找到玄冥的?”
田溢端起小道奉的茶,大呷一口,說︰“喬灼軍師雖犧牲,但他的精神與法力並未消散,前幾天晚上給我們所有人托夢,告知了玄冥的地址,我們就立馬過來了。”
其他人紛紛點頭。
晏璽拍案而起︰“不可能,喬灼從來不做這事兒,你們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什麼?”田溢放下茶杯時手一抖,茶水灑了一桌,“晏璽,你什麼意思?”
小道馬上上來收拾,晏璽埋頭揮了揮手,小道很識趣地快速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晏璽啊,你這個性格慢的......急人啊。”田溢催促道,“這里沒外人,快說!”
“姜月作為喬灼軍師的助理,最擅長的不是讀心術,而是幻境與精神控制,想必南海一戰你們都見識了。”晏璽說,“進入你們的夢中,更是易如反掌。”
張麟樂心跳停了一拍,大家都被入夢迷惑了,夢到了喬灼,可他卻只夢到過柴子洋。
這是怎麼回事?
“證據呢?”田溢不服,“你怎麼敢斷定入夢的是姜月而不是喬灼軍師?”
“憑我對軍師的了解,他不會做這種事。”晏璽回道。
“了解?”田溢大笑了兩聲,“你和我都是分部負責人,要說對軍師的了解,我覺得我並不遜于你,何況,軍師行蹤神秘,向來不喜歡與人相處,我看就姜月那個妖精了解他一些。”
“話已至此,信不信由你。”晏璽雖然是道士,但對外人有幾分佛性。
一時間氣氛也有些僵,前輩們不做聲,隊員們也不敢隨便發表見解,只能就這麼沉默著。
“你好,我叫莫染,是青龍的新成員。”
張麟樂搞不懂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名新人還有心思認識朋友,但看對方一臉小心謹慎的樣子,也不好回拒,壓低聲音回道︰“你好,張麟樂。”
“請問你認識李景行前輩嗎?我進青龍的時候就听導師提起他,一直想著有機會能請教一下。”
“真不巧,他昨晚已經離開了。”張麟樂回道。
“是有其他任務嗎?”
張麟樂打量了這個沒眼力的少年一番,心道大難當前,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難道不應該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當前的問題上嗎?
少年渾然不知張麟樂有些生氣,還繼續說道︰“听我的導師說,他是目前玄機會唯一的日行級隊員,一定很厲害。”
張麟樂苦笑了一聲,心里那點氣惱已經化成了悲哀。
在玄機會總部導師的眼中,景行哥已經是華夏唯一的日行級隊員,柴子洋被天狼會帶走那一天,就不再屬于玄機會,他所有的苦勞與功勛都和這個人一樣,被人給一筆抹去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嗎?
不知道柴子洋是不是真的叛變了?這個時候,張麟樂還惦記著一個大家都已經遺忘的隊員,好像也不應該。
晏璽打破了沉默︰“玄武符已經落入敵手,其他三塊青銅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