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弈舟很是謙遜地開口︰“好好,與我無關。吃過早膳我們便去城里,今日辰時三刻錢府就開門招人了,我們得趁此前收拾好行頭。”
“收拾行頭?”
傅弈舟拿過陸無一準備在旁邊的破碗乘起雜燴湯一邊吹熱氣一邊往嘴里送︰“你該不是打算穿得如此超然脫俗的去當個廚子吧?”
陸無一不悅地駁道︰“有何不可?”
“唉。如果你是錢府當家,你會招一個比自己更像當家的人當廚子麼?”
陸無一即時明白了傅弈舟的意思︰“你是說一個廚子不可能穿得如此光鮮,因為不符合身份?”
傅弈舟又往破碗乘了幾勺熱湯︰“然也。”
一頭是自己的教主形象,一頭是教中至寶,陸無一陷入了苦思。
傅弈舟則趁機不停乘湯喝。
陸無一極端自負愛美,又是個魔頭,還喜歡惹麻煩,按理說是個不讓他喜歡的人物。然而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經他手煮出來的食物卻又令人垂涎三尺,回味無窮。
傅弈舟都吃飽了見陸無一還在左右為難,不由得饒有趣味地盯著陸無一看。除了他剛才所說的缺點外,陸無一倒也沒什麼可讓人詬病的了。
每次嘗著陸無一煮的美味佳肴時,傅弈舟總會這麼想。如果他不是魔教教主,說不定他與陸無一能當個知己好友。
或許陸無一若不是男子,他也可能會娶……
正在暇思之際,陸無一霍然起身,語氣錚然︰“大丈夫能屈能伸,脫下又何妨?”
氣勢之堅定讓傅弈舟都忍不住回神過來。他見到陸無一抬手去解披風的帶子,下意識轉過身去。
隨即又想到同是男子,他這是做什麼?
陸無一不知道他想什麼,將披風脫下很寶貝地疊好放下,不舍地拿著銅鏡照了一遍又一遍,連早膳都不吃了。
陸無一披風下穿著與那日在武林大會見面時那身墨色勁裝,腰纏著同色描金紋的寬腰帶,長鞭系于身側。身姿挺拔,紫玉發冠與烏亮的長發涇渭分明,讓他顯得更加俊美無雙。
傅弈舟想,就算讓陸無一穿得再樸素粗糙也難以掩蓋其天生的光彩。無怪乎陸無一會這麼愛惜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陸無一意識到傅弈舟的視線,抬頭斜睨傅弈舟︰“在看什麼?”
傅弈舟笑得溫潤︰“沒什麼,我們該動身了。”
其實混進錢府並不困難。只要陸無一展示下手藝自然就能順利進去。至于他嘛,听說錢府也缺打雜的家丁,他便去當個打雜的。
結果如他所料,陸無一沒費多少功夫就混入了錢府。而他卻險些沒能進去。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長得過于一表人才,即便穿得破爛也難以掩飾自身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當家丁的命。
幸而被在場的錢府三小姐看中,她一揮手便允了傅弈舟進府。
新進家丁都要經過管家的調/教訓斥再由資輩較老的人帶去熟悉地方。暫時分開的陸無一和傅弈舟卻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讓他們意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