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不敢當,還是郁山主……”
兩人你來我往互相應和,面子工程做得十分流暢。
“我听著郁山主就好像在叫那條瘋狗似的,也不嫌難听。”
“行非,勿要放肆!”君黎月低聲喝到,“今天是眼前這位郁山主的即位大典,你給我消停點。”
“都是郁山主,還不讓人說麼?”君行非嗤笑一聲繼續道,“既然都是郁山主那肯定會有比較啊,那郁流華好歹還有個瘋狗的名號,郁山主你可要加把勁啊,不然……嗯……”
話語未畢,脖子上已經橫了一把冒著冰藍寒氣的長劍。
君行非臉色一白,看著面前的君黎清,頓時就結巴了︰“師、師叔!”
君黎清眉目清冷,卻有著十足的壓迫感,他深深看了眼君行非道︰“慎言。”
君自在心道︰郁山君山還沒硬踫硬打起來,自家人倒開始內訌了。但他又明白君黎清指的何事,只好給君黎月使了個眼色。
君黎月將君行非從君黎清劍下拉出來,捂著他的嘴,去了最後面。
君黎清手腕一轉,將劍收好。路過郁澄空身邊的時候,他听見對方咬著牙道了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心思。”
“我對師父的心思,天地可鑒。”
“你!”
前面跑來的弟子見郁澄空一臉隱忍的怒容哆嗦著道︰“山、山主,如佛宗的人來了。”
郁澄空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拂袖擺正身子。
郁流華躲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道場入口那里冒出來數十個光溜溜的的腦袋,佛修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十分惹他厭,念起經來更是聒噪得恨不得一掌拍暈過去才好。
他扶住額頭,卻听見旁邊又弟子沖他道︰“哎哎哎,你是哪峰的,怎麼遮著臉啊?”
郁流華抬頭,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我是劍峰的啊,前些日子不小心吃壞肚子,臉上起了疹子,這才遮住的,你看那邊。”他指了指齊萱身旁秀雅好看的女弟子,“在場這麼多美人,我這不是不好意思見人嘛,兄弟你懂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對面不遠處的君黎清緩緩將腦袋轉了過來,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這個方向。
“哦哦,懂得懂得,均心峰嘛,據說都是絕世美女,齊峰主更是……”
郁流華听著他在耳邊侃侃而談,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到處亂飄。
直到君黎清將目光暫時移開,他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百般無聊中,他不由自主地開始在人群中觀察起小輩的資質來。
果不其然,大荒弟子無論是在天賦還是靈力上都比大神州高了不止一個台階。
忽然。
他瞥見左後方一名男子的側臉。
其實那人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
他垂下的小拇指……
心下“咯 ”一聲,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楮。
數息後,那人開始不著痕跡地朝人群後移動。
郁流華沖還在自顧自說話的弟子打了個抱歉的手勢,快速往身後退去。
或許是察覺到了有人跟蹤,那男子突然加快了速度,在人群中不著痕跡地閃現,眼看就要走至道場邊緣。
郁流華著急中用神識吼了一句︰“郁寒蕭!”
他看到前面的身形明顯頓了一下,似乎很難決定要不要繼續。
郁流華當然也不是吃素的,趁著對方猶豫的時候,瞬間閃到他身邊。
郁寒蕭也沒有用自己原本的樣貌,只是郁流華同他相處多年,自然能從舉手投足,甚至走路姿態辨認出他。
只是他沒想到,已經被傳“死訊”的二師弟竟然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郁澄空即位大典上,還藏在人群中發現了自己。
難道他也有什麼緣由,不惜詐死去完成?
思索完這些,其實也就是須臾的功夫。
他猝然伸手按住郁流華肩頭,將人朝背後帶去。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看三師弟快發現我們了,先離開。”
郁流華點點頭,跟郁寒蕭一起飛快地朝道場下的峭壁跳下。
君黎清收回視線不過眨眼功夫,再想瞧師父時,發現人已經不在原地了,頓時神色一緊,往外邁了一步。
君自在伸手攔住他︰“你想做什麼?別亂來。”
君黎清嘴唇動了動,垂下眼眸最終什麼都沒說。畢竟這里是郁山,師父想躲自己肯定有萬般方法。
君自在將他的失落看在眼里,嘆了口氣。
此時道場上已經陸陸續續站滿了人,除了個別名氣較大的山門宗派來了很多人,其余小山頭幾乎只來了一兩個。
盡管如此,郁山作為大荒最久遠的山門,影響力仍舊不容小覷。
還有一些沒有受邀的,都在山門外排著隊想要拜訪。
郁澄空頭疼地听著弟子不斷報出的名字,很想去問問郁流華該怎麼辦,然而真正到了該決斷的時候,他知道一切還是得強迫自己去思考。
“找幾名穩重的弟子前去檢查,沒有問題就領他們至外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