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書搖搖頭︰“沒,袁哥你前面把我放下吧,我就到家了。”
袁策就跟沒听到似得︰“我也沒吃飯,我爸忙著應付領導,我媽又丟下我們爺倆旅游去了,你就當陪我吃?”
魏晨書想了想,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回去,說不定會把爸媽給嚇到,也就點了點頭。
那天晚飯他沒吃什麼,袁策胃口好像不錯,不停跟他說一些學校的事,偶爾問問他上學的情況。他好像跟年段的老師都很熟,但凡說個名字,他都能說出些有趣的事。
听著听著,魏晨書突然就想起萬秋跟他說的事——袁策在校園貼吧上出櫃了。
他心情有些糟糕,這麼想,居然也就這麼問了出來︰“袁哥,你是gay嗎?”說完他就後悔了,“對不起袁哥,你當我沒問。”
就算他真的是gay,這也是他的私事。自己因為心情不好,就去探听別人的隱私,太過自私了。
袁策夾菜的手一收,眯了眯眼,也不問魏晨書哪里听來的消息,答︰“我是。”
魏晨書訝異地看著他。
他可能不會知道,自己這幅模樣,嘴唇上帶著傷,身上有明顯的推搡的痕跡,還問出這樣的問題,像袁策這樣心思深沉的人,早就把事情猜了個大概。
魏晨書問︰“是只能喜歡男生嗎?”
袁策被他逗笑了︰“對,我對女人Y不起來。”他這句話說的坦蕩無比,“我天生的,要是被逼著去喜歡女人,也是拖累別人罷了。”
他跟過去看起來,有了點不同。但魏晨書腦袋亂糟糟,沒法細想。今天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他的人生經驗範圍。
他突然就想要傾訴,傾訴給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好,阿貓阿狗都沒有關系。但這個念頭剛起,他就被自己打了個耳刮子。傾訴什麼?傾訴他最好的兄弟,把他當女人一樣吻了?
魏晨書淡淡道︰“袁哥,我還有事,想先走。”
袁策堅持把他送到了家門口。萬幸爸媽都睡下了,听到開門聲,也就隔著門問了聲,便又睡了回去。
魏晨書倒在床上。
這個時候,不知道楚天陽下飛機沒?他去的是哪個城市,自己甚至還沒來得及問。但現在他也不想開口。
他這時終于想起來了,他想起他們曾經毫無間隙地睡在一張床上,他教他打籃球,他們為了一個通關游戲整晚不睡研究攻略,他為他的生日在校慶唱了歌……等等等等,還有他跟他在這個房間意外的吻,以及今天的吻。
嘴唇的那個傷口已經止血了,此刻他卻感覺火辣辣的疼。楚天陽就這樣走了,丟下一個理由,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沒有給他商量的余地。
他就這樣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唉
第34章 兄弟
魏晨書一周沒去上課。
實際上生物鐘每天都催著他在7點整醒來,機械地洗漱穿衣吃早飯,等清醒了,提包的手就愣在了半空中。
魏爸媽頭一回見兒子出現這種狀態,秉承魏家輕傷不下火線的名言,哪怕燒到38度也沒見兒子翹過一堂課。如今整天耷拉著一張臉,吃什麼都不見味道的模樣,讓人見著怪難受。
樓上小孩不願意上學,竹筍炒牛肉的聲音總能透著地板震下來。又或者像小區常在花壇旁打太極的陸老師,一開口學海無涯志存高遠,把小孩愣是訓得背脊也不敢彎一下。
魏爸爸不喜歡這幾套。劉女士曾經給大熊爸媽總結過魏爸爸的教育經,說他自己心有馬毛鄧習,抓得古今,海納中外,在教育孩子這一塊,堅決實行不打不罵,引導小孩獨立自主的小苗茁壯成長的原則。
兩人跟兒子好好談了談,沒問出什麼話,干脆地打了學校的電話,給兒子請了一周的病假。
一周病假結束,魏晨書也沒再多解釋,拎著書包便去了學校。
還是那副景象,一周的時間罷了,樹葉並沒有凋零,人群還是匆忙,教師們的作業仍舊堆積如山。不過是少了一個人,頂多茶余飯後閑談起,日子還是照常,或快或慢地走。
魏晨書變得沉默了,太過明顯,以至于班上同學基本有所察覺。大概他過去總帶著笑,一時間誰都不適應。
萬秋偏偏不是那種察言觀色的人。下了一堂課,便伸了腿踢魏晨書的桌腿︰“魏同學!怎麼了,楚天陽是輟學了嗎?”
魏晨書搖搖頭。
這人大概就是吃八卦長大的,見狀反而拎起椅子坐了過來,問︰“怎麼一周不見你們,一個回來像丟了魂,一個別說魂連人都丟了。給我說說,你哪里想不開,我給你開導開導。”
嚴正青位置換到了魏晨書後座,原本正趴在桌上睡覺,听了這話,伸著腿踹了過去︰“你他媽有完沒完了?人不願意說,你還嘰歪個毛?”
萬秋給踹了個趔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生氣,反倒瞪大了眼楮︰“你他媽腿要不要那麼長?這都能踢到?”
嚴正青朝他比了個中指。
萬秋這才收了椅子,但卻半點沒反省的模樣繼續搭著話︰“得了,不問你。你也別這腌菜像,這樣,哥請你紅牛怎麼樣?有能量無限量,超乎你想象。”
魏晨書還是搖頭︰“謝了,不用。”
萬秋像沒听到似得沖樓下小賣部走。
嚴正青又把臉抬了起來︰“可樂!”
萬秋嗤笑︰“殺精啊兄弟。”
嚴正青抬了抬眼皮︰“隨便殺,反正用不著。”